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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薤上露(三十一)

啊我又回来了,大家崽战打得怎么样了?反正我拿了个挂件就不太想继续打了,遍地的化鲸,头都被打爆了……

这个故事已经临近尾声了,其实我对它不太满意啦,完成度是有了,但还不够精致……中秋节(9月13日)我会开一篇新的连载,我争取下一篇写得更好吧……



三十一


这一路上,鬼切与金时都没有多说话,几乎是一路无言地返回了家中。途中,鬼切忍不住问了句:“是主上让您来的吗?”金时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主上到藤原家去了……谁知道藤原老头又想做什么文章呢!”

他们回到源家时,夜幕已经笼罩了这所老宅,鬼切正准备与金时道别,便看到勇太急匆匆地奔了出来,一把抓住鬼切的手臂,拽着他冲进了后院。

“你快来……大事不好了!”

“发生什么了?”

“主上那边……”

勇太拉着他,奔到了书房门口,却陡然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向鬼切,似乎正等着他自己走进去。

勇太的眼神太可怕了,在他的眼中,鬼切蓦然觉得,仿佛自己是从地狱走出的恶鬼一般。他在害怕我,他在恐惧我……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鬼切轻轻地推开了门,钻进了书房中,浓烈的血腥味激烈地冲进了他的鼻腔,他立刻明白了勇太恐惧的由来——他的面前倒着一个人,血从那人身下渗了出来,漫得满地都是,赖光跌坐在一旁的书案边,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他的右手、袖边、衣襟上都沾着血,一柄染血的短刀掉在了他的脚边……

“主上……这……”

鬼切只觉得自己双膝发软,他跌跌撞撞地奔到那人身边,仓促地跪倒在地,想要摸一摸他的身体还有没有一息尚存。

“别碰他……”赖光突然开了口,声音嘶哑得吓人,像是一头受伤的狼,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不敢让他的子民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他已经死了。”

鬼切立刻明白了,在他不在家中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膝行到赖光跟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赖光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愕然之色,瞪大的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如同妖怪之眸,一片血红。

“主上,他是我杀的!跟您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在说什么啊?”赖光漠然挣脱了他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冷笑了一声,“我自己做了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不……您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您没有半点关系……”

“胡说八道——”赖光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用力掐着鬼切的下巴,逼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我都为你做到这地步了——我都为你杀了人了,你还在说这种话……”

“我……不……”

鬼切的下巴被他攥着,却感觉被攫紧了喉咙,无法喘息,泪水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浸湿了赖光的指头,冲淡了他手上浓稠的血痕。

赖光是他手里无鞘的刀,是他心上永不愈合的伤疤,是他一碰就碎的软肋。但赖光仍在保护着他,为他销毁证据、除掉证人,用他最害怕的方式,把他藏在一团恐惧织成的阴影中。


这应该是今川家最糟糕的一步棋,刚刚从北海道归来的松本泽从竹佐伊右卫门那里拿到了一份验尸官的证词,却没有把它直接交给巡查,而是带着这份证词和伊右卫门的亲笔信,踏上了前往源家的路。他想看赖光出丑,想看看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主君恐惧、颤抖的模样,此时他还不知道,他踏上的是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路。

“主上不在吗?”

“您可能要稍等一会儿,”勇太生硬地朝他笑了笑,挠头的模样几乎和父亲一模一样,“主上到藤原家去了。”

这是在威胁自己吗?看起来也不太像。

松本泽在十六人里处境颇为尴尬,他背靠着今川家的“靠山”,却并未得到器重,却也不甘心像真田家一样碌碌无为。如今的乱局,真是他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像今川家三个老头子一样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根本得不到任何东西,他必须迈出那一步,只需要一步,就可以登天。

“那我就在书房里等主上回来吧!”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就飘向了门口,源家的汽车好巧不巧地停在了门口,赖光钻出汽车,远远地瞥见了松本泽,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赖光的眼神里透着陌生,他对松本泽并不熟悉,只对他的父亲松本丰有些稀薄的印象。不过,当他从英国归来时,松本丰早已不在人世,松本泽没有出席满仲的葬礼,也没有在七七法事上露面,在赖光与尾崎家订婚后,他曾短暂地露过面,却又来去匆匆,并未给赖光留下什么印象。赖光曾问起过他的近况,但鬼切也是一问三不知——松本泽就像一个幽灵、一道鬼影,你说不清他在哪儿,却又时刻感觉他就在你的身边……

“是来找我的么?”

赖光似乎心情不错,与松本泽寒暄着,有说有笑地进了书房。勇太只觉得心头惴惴的,被一种不祥的感觉萦绕着,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静静地候在门外。他像鬼切一样盘腿坐在檐下,没过多久,便觉得双腿发麻,脊背上凉飕飕的,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只是……来看望您一下。”松本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赖光身材高大,脊背挺得笔直,穿着宽松的衣服,也看不出削瘦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也被晚风吹得有些乱。他似乎很不喜欢打理头发,自从与尾崎家订婚前剪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修理过,头发便像野草一样疯长着,很快便挡住了大半个额头。

“我还以为您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呢……我记得,父亲的葬礼上也没见到您。岛崎家和真田家也没来过,当年的清和组十六人,如今也不剩下几个了。”

松本泽的额头上第一次渗下汗来,他干笑了两声,换了个话题:“您在箱根的时候,我就想去看看您的,没想到出了意外……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赖光没有作声,只是笑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您最近感觉怎么样呢?看您似乎挺精神的,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吧……”

“您有话直说吧,”赖光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像您这样的人,时间应该很宝贵吧?”

“这……咳咳,”松本泽尴尬地讪笑了几声,他的发根早已被汗水浸湿了,说来也怪,他出发时越是信心百倍,此刻就越是慌乱、忐忑,“我只是担心您,毕竟现在——”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叠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赖光面前的书案上。

想象中的场面并未出现,赖光平静地接过地封书信,只随手翻了翻,就放回了书案上,脸孔上甚至浮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您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杀人的不可能是仁藤俊。明吾身上的致命伤,是被太刀刺穿了心脏——最起码也是打刀。仁藤俊被捕时,身上可是一把刀都没有带!巡查搜遍了神社附近的山,也没有藏着什么刀……”

“您为什么不去向巡查说明呢?找我有什么用?难道您以为,就凭我这病弱的身子,还有力气杀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松本泽有些慌了,他没想到赖光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回应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眼神也格外平静,倒衬得自己神情畏葸、举止猥琐。

藤原家给了他什么承诺?

“主上,您得多加小心……源氏现在离心离德,您身边的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您自己也不清楚吧?”

“你在说谁?”赖光直视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问道,“谁离心离德?谁心怀叵测?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这……您是聪明人,哪用得着我——”

“那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赖光站了起来,转身便要往外走,“我是聪明人吗?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拿我当傻子。”

“主上!”松本泽连忙追了起来,一把拉住了赖光的手臂,拦在他身前,口不择言,“您一定要这样袒护鬼切吗?去年鬼切打伤了明吾家那么多人,您就包庇着他,也不给明吾家一个交待,如今明吾死得不明不白,您还要继续袒护他,明吾家何其心寒!还有冈太郎伯父,他也是被鬼切杀死的吧?您身为源氏之主,心里到底有没有佐佐木家,到底有没有我们这些家臣?”


“你说完了没有?”赖光冷冷地瞥着他,想要把他推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紧紧攥着,怎么也无法挣脱。门外的勇太听得心头狂跳,恨不得立刻推开门,冲进去,把松本泽赶走。可赖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立刻僵在了原地,像被施了咒一般动弹不得。

“我也想问问你们,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主君——现在才想起来让我给你们主持公道?我被送到英国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在海外孤身一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无依无靠地赶回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在箱根差点被人杀了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清和十六人?我看你们分明是一群疯狗!”

“你……你这样会毁了源氏的!”松本泽激动地拉扯着赖光,竟攥着他的衣襟,狠狠地把他扯到了自己的眼前,嗓子沙哑得如同被捏住了颈子的鹅,“源氏才传了三代啊!就这样毁在你手上,你甘心吗?你对得起祖辈、父辈的心血吗?”

“源氏不是毁在你们手上的吗?”赖光似乎也丧失了理智,瞳孔中闪烁着蛇蝎般的幽光,恻恻的笑容令人胆寒,“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被你们这些蛀虫一点一点掏空了,现在还要受你的羞辱……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你给我等着!我要把你们父子干过的丑事全部公之于众!我要亲手毁了你,还有你那个百般宠爱的小金丝雀——我……啊……”

勇太终于觉察到了异样,他已经顾不上失礼了,猛地起身推门冲了进去,看到的就是松本泽倒下的一幕。

他僵在原地,怔了三秒,飞快地退出屋外,“呯”一声摔上了房门,想要把映入眼帘的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

主上……他……

他杀了人……

勇太听到了短刀“叮”地掉在地上的声音,这个声音唤醒了他,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他的幻觉。

他本能地扭头就往外跑,穿过回廊,奔出后院,当他看见归来的鬼切与金时,立刻冲了上去,抓住了鬼切,仿佛抓着世上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赖光亲眼目睹松本泽在他面前缓缓倒下,他脸上的神情是那样不可思议,他完全没有想到,赖光会突然对自己出手……不,连赖光自己也没有想到。

从箱根归来之后,他那把短刀就一直随身带着,原本只是为了防身,而如今,却派上了他根本想象不到的“用场”。

他和松本泽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没有,若要说恨,他最恨的莫过于处处算计他的今川家、图谋刺杀他的仁藤家、逼死了母亲的稻垣家……松本泽算什么东西?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但命运的齿轮一旦转起来,就不会再停下来了。

当松本泽提到鬼切时,他不管不顾地拔出了刀,刺向了松本泽……他一直以来的隐忍、妥协都在此刻化为乌有,他还是那个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赖光,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他曾经亲口告诫过鬼切,不应该爱他,不可以沉溺于虚幻而危险的爱情中,他自己却没有听从理智的告诫,对鬼切的爱或许会断送掉他的一生,但他仍愿为这一丁点爱意倾尽所有。

鬼切恰逢其时地赶了回来,他看见摆在面前的血与刀时,最初的反应竟然是,要帮自己顶罪。

不……

不需要。

他宁愿鬼切懦弱地抱住他,求他庇护,也不想看到鬼切再一次挡在他身前。他已经厌倦了,鬼切这种飞蛾扑火式的自我牺牲只会让他感到恐惧——鬼切付出得越多,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就越被动。他不想当爱情的提线木偶,他要把他的刀紧紧地攥在手中。

他平静地把松本泽带来的信和“证据”交给鬼切,借刀杀人的诡计,他还能再用上一次。

“如果你真的能为我做任何事情,就乖乖听我的话……”

“我明白……”鬼切喃喃地点着头,却仍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望向赖光的眼神也是一片空洞,“但是……主上,您的手不该沾上血……”

“晚了……”赖光托起他的下巴,无力地吻着他,鬼切的嘴唇一片冰凉,似乎还有些颤抖,但赖光仍不肯放开他。他对鬼切的战栗十分满意,事到如今,他不仅要鬼切爱他,还要鬼切敬畏他、依赖他,彻底地服从于他。

这是爱情吗?不,这是比爱情更沉重、更刻骨,更让人欲罢不能的迷人情感。他已经沉沦了,那鬼切也别想独善其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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