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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韩张/叶王]-烟波江上(第八章)

最近有点咸,手速下滑得厉害……



第八章


嘉世的人尾随着乔一帆和包子出了城,没走多远便被乔一帆觉察到了不对劲。他也算是机灵,拽着包子拐进了山间小道,不多时便消失在层林枯枝的掩映中。

“一帆兄弟,你这是干啥呀?咱放着官道不走,非得抄小道?”

乔一帆警惕地回头望了望身后,确认已经甩掉跟踪者后,才望向了身边的包子:“包子哥,刚刚有人跟踪我们!”

“谁!”包子大惊,也跟着回头四处张望了一番。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说得对!咱们赶紧回去吧,免得老板娘担心。”

乔一帆已经料定是嘉世的人在跟踪自己,但他生怕牵连萍水相逢的包子,便权当不知情,和包子一道拣着山间小径走,赶在太阳下山前绕到了岔路口的兴欣客栈门口。

被甩掉的两个嘉世弟子不敢贸然进山,只得悻悻地返回城中,向刘皓和陈夜辉秉报。刘、陈二人面面相觑,半晌过后,陈夜辉才讪讪地开了口:“你们俩也忒不中用了……跟两个大活人都能跟丢?”

“师兄你有所不知,微草那小子贼精,拐进山里,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要不咱等孙掌门回来,再向中草堂要个说法?”

“不要惊动掌门!”刘皓连忙摆了摆手,片刻之后又自觉失态,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掌门大老远地到霸图山庄去观礼,一去一回,车马劳顿,咱还拿这点破事劳动他大驾,也忒不像话了。你们两个继续留心城外,天马上要黑了,那小子走不远的。记住,切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弄出什么乱子来,咱们不好向掌门交代。”

俩人点了点头,正要退出去,却又被刘皓给叫住了:“算了,你们俩回去歇着吧,让贺铭和王泽去。”

陈夜辉大惊:“这还得劳动两位师兄?”

“还是小心点好。”刘皓说着,摒退两名弟子,招呼着陈夜辉则就近拐进了一家酒楼里,要了桌酒菜,边吃边聊了起来。

“师兄,你说这王大眼,没事派人来临安城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刘皓没好气地白了陈夜辉一眼,“早就听说王大眼与叶秋关系匪浅,那小子此次前来,肯定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听到“叶秋”二字,陈夜辉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急性问道:“那怎么办?”

“先找到那小子再说……若是他能替我们找到叶秋,那也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叶秋他——还会在这附近?”

“哼,”刘皓冷笑了一声,眼中露出了森然的神色,“不管他在哪,我早晚把他揪出来。”


抵达兴欣客栈时,包子和乔一帆都是又冷又饿,还累得不行。包子甫一进门便不住地哆嗦着,冲着堂屋里大喊:“叶老大!阿宁!快给咱烧点热水,拿点吃的!”

叶修和阿宁都没吱声,反倒是陈果从楼上探出个头来:“包子回来啦?订到桌子没?”

“没有!”包子无奈地将手一摊,“我的钱包被莫凡那龟孙给偷了!”

“啊?”陈果目瞪口呆,“你怎么招惹上他的?”

“我没招惹他!”包子急得直跺脚,赶忙指了指身后的乔一帆,“这小兄弟的钱包也被他偷啦!”

陈果连忙“噔噔噔”地赶下楼来,脚刚沾着堂屋的地,乔一帆便朝前一步,向她抱拳施礼:“老板娘,晚辈是京城来的乔一帆,路过临安城时被莫凡那贼偷了随身的荷包,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求老板娘先收留我几日,等我抓住那贼,立刻还老板娘房钱。”

乔一帆刚冒着寒风走了半天的山路,此刻被冻得瑟瑟发抖,连声音都有些发颤。陈果被他这凄惨模样弄得一愣,瞅着这小伙子也像个老实人,又可怜他大冷天的挨饿受冻,便点头应允下来,还安慰他只管宽心住下,不必急着还钱。

乔一帆千恩万谢,但陈果只是摆了摆手,便转头大声唤叶修出来给乔一帆安排住处。

“来了来了!”

叶修从客栈后院里探出头来,原本抖抖索索的包子立刻喊了一嗓子“叶老大”,朝他奔了过去。乔一帆被眼前的脸孔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叶”字卡在喉咙里,张了半天嘴也没能喊得出口。

叶修面上的惊讶神色却只是一闪而过,他听包子喋喋不休地解释着事情的原委,淡然地打量了乔一帆一眼,便冲他招招手,领着他往楼上去。

乔一帆惴惴不安地跟在他身后,才拐上楼便被听他压低声音问道:“大眼让你来的?”

“是……”

乔一帆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却也只得强作镇定地跟在他身后,只听得叶修淡淡地叹了口气,紧接着问道:“来找我?”

这回乔一帆不作声了。叶修便当他是默认了,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瞳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先别告诉他……我这边儿的恩怨,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现在就把大眼扯进来,对他没好处的。”

“叶——”

“我叫叶修,”乔一帆话才出口便被打断,此刻也只得怔怔地盯着前方那人的后脑勺,听他缓缓问道,“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对吧?”

乔一帆立刻会意,心头却如同野蜂缭绕般,嗡嗡地颇不平静:“叶前辈,我没办法告诉师父——我的鸽哨和荷包一块被偷了。”

“这倒不打紧,莫凡那厮我早晚会逮到他的……”叶修答非所问,带着他进了屋,打量着他那副束手束脚的模样,便琢磨着宽慰他几句,“你只管好好休息便是,想吃什么就问楼下的阿宁姑娘要,钱算在我账上。”

“多谢前辈……”

“客气啥,大眼的徒弟来了,我没有不照顾的道理。”

叶修拍了拍他的肩,便转身要往外走。乔一帆却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叫住了他。

“前辈,我和包子哥刚出城的时候,有嘉世的人在跟踪我们……”

“嗯,”叶修淡然点了点头,一副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他们认出你来了。”

“是我大意了,”乔一帆露出一丝窘迫的神情,“我刚进临安城的时候,便有人将我拦下盘问了一番。当时我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出了城才想起……那是刘皓前辈。”


“我明白了。”

叶修闻言点了点头,面色沉郁。乔一帆却是心里一阵打鼓,连忙追着问道:“前辈,你这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麻烦很快就要找上门来了,”叶修干脆利落地应道,随手拍了拍乔一帆的肩,“你先好生歇着,这两天就别到处瞎跑了……也犯不着胡思乱想,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乔一帆便也慎重地点了点头:“若是我能帮上您什么,您尽管吩咐。”

“哈哈,我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哪有随便支使别人家晚辈的道理!”

说着,叶修转身便走,还顺便帮乔一帆带上了房门。屋内的人怔在了原地,盯着房门张了张嘴,仿佛要向那扇门道谢一般。屋外,叶修却在走廊里撞见了刚出门的孙哲平,他右手抱着重剑,左手仍无力地垂着,一副大伤未愈的模样。

“哟,田鼠出洞了?”叶修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你他妈才是藏头露尾的耗子——这回被人逮到尾巴了吧?”

叶修见他还有心思冲自己打趣,便知他心情不错,便也放宽了心,笑嘻嘻地应道:“劳您挂记,碰着个故人。”

“中草堂的小子?”孙哲平挑了挑眉,虚起了眼,眸中满是危险的神色。

“哟,孙大官人,你怎么还学会偷听了?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孙哲平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叶修朝前一步,将手搭在他左肩上,掌上暗暗发力:“别乱来啊老兄,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孙哲平仍旧只是冷笑,身形却倏地一拧,错开他这一掌,转瞬之间,重剑已经横在了叶修眼前。

“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竟然还有心思替老相好护犊子。”

叶修却淡定地伸指往重剑上一扣,这一指竟弹得孙哲平整个人往后一个趔趄:“你这么成日里昼伏夜出,莫非也在找你的老相好?”

“呸!”孙哲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重剑直冲他面门挥来,“我和张佳乐光明磊落,哪来你这些破事?”

“光明磊落?”叶修纵身跃起,竟将整个身子落在他剑尖上,厚实的重剑竟也被压弯了几分,“你当江湖中人全是瞎子?”

孙哲平猛地将剑一撤,脚下却不退反进,剑锋继续朝着刚落地的叶修斩去:“我看你早瞎了多时了!不然也不会平白被身边人算计……还不赶紧让中草堂那小子给你好好治治!”

叶修也一步抢上,双掌推出,两手一错便死死地夹住了重剑,赫然是他老对头韩文清“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要打出去打,别在客栈里给老板娘添乱。”

孙哲平却只是冷哼一声,手上猝然发力,生生将重剑扯了出来,连叶修都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我才懒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让开!好狗不挡道!”

叶修却仍拦在他面前,一副不肯退让半步的模样:“要走也容易,你先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在找什么?不是找我,也不是找张佳乐,你这是……在查什么线索?”

“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孙哲平骤然翻身朝走廊外跃出。叶修阻拦不及,顷刻间孙哲平便稳稳地落在客栈堂屋里,倒把倚着柜台打盹的陈果给吓了一跳。

“客官你这是……”


但孙哲平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陈果被撂在原地一阵愣神,直到叶修下了楼,替她虚掩了客栈门,她才回过神来,从柜台后慌忙走出来,扯了扯叶修的袖子,低声问道:“你这朋友怎么回事?白天躲屋里睡大觉,晚上又不知跑哪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叶修无奈地把手一摊,“他就这德行,由他去吧。”

陈果却仍旧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他可别是个贼吧?哪有正经人跟夜猫子似的,尽拣三更半夜的往外头跑!”

叶修嘿嘿一笑,朝陈果揶揄道:“老板娘,你看我像正经人么?”

“你也知道自己不正经啊!”陈果气急败坏地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说是在我这儿帮工,结果呢?吃老娘的,住老娘的,还尽给我惹事!我真是见了鬼了,捡你这扫把星回来!我告诉你啊叶修,我这店里要有什么闪失,我第一个修理你!”

叶修竟也不恼,笑呵呵地揉着屁股瓣,拐进了后院里。不多时,阿宁抱了一篓包子刚煮好的花生和豆子进了堂屋,招呼陈果趁热来吃。陈果便将孙哲平那茬抛到了九霄云外,弯腰拨了拨堂屋里的炭盆,招呼阿宁围着火盆坐下来,烘着手脚,嗑着花生,嚼着豆子,侃着近日里临安城里的趣闻。花生壳扔进炭盆里便被燎了起来,火光撺起了阵阵轻烟,倒把姐俩呛了个正着。

俩人这么天南地北地一通侃,便没注意到客栈外头的天已全被夜幕笼罩。城外没人打更,也听不到城头的钟声,陈果估摸着时近二更,便吩咐阿宁早些歇息,自己正要收拾打烊,客栈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陈果被穿堂的冷风吹得一激灵,猛地抬起头来,便见两个穿着赭袍的嘉世弟子进了客栈。她连忙站起来,招呼二位客官随便坐。阿宁也折返回来,麻利地给客人擦干净桌凳上的炭灰。

“老板娘,给我们热壶酒来,再拿点下酒的——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有包子和炊饼!还有刚煮的豆子和花生,都是热乎的!”

“就这么点东西?”

一人惊道。倒是另一人摆了摆手:“村野小店,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总强过咱哥俩饿着肚子瞎逛荡。老板娘,你给我们上一笼包子,再来点花生下酒。”

“好嘞!”

陈果爽快地应着,便叫阿宁去后厨拿吃食和酒。结果这姑娘一去不返,屋里两位客人等得几乎要骂娘了,才见一个跑堂的汉子用拎着酒壶的手掀开了帘子,另一手举着热气腾腾笼屉,走进屋来,嘴里还念叨着:“二位久等了……这包子有点凉了,我给您热热——”

嘉世二人饿得头昏眼花,只觉得跑堂这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便僵在了原地。叶修也是一阵愕然,他将笼屉和酒壶往桌子上一搁,耸了耸肩:“是你们啊……”

来的便是他昔日同门贺铭和王泽。二人似乎还没能回过神来,叶修却已转身往后厨走去。此时王泽陡然腾地站起,大喝一声:“站住!”

陈果被他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险些将手里的账本给摔在地上。叶修却只是淡然回过头来,望向二人:“怎么?你们不要花生了?”

王泽此刻一脸木然,也不知该如何接他这茬,倒是贺铭施施然站了起来,冲叶修讪讪笑道:“叶老大,您怎么沦落到这儿跑堂来了?”

“总要混口饭吃嘛……”叶修笑了笑,答非所问,“倒是你们俩,大冷天的,不在城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这回轮到陈果不乐意了,她将账本往桌上一摔,柳眉倒竖:“叶修你怎么回事?我这店七八天不开张,来的客人不是赊账的,就是你的‘故人’,你到底是哪方宝地来的丧门星,成天尽给我添乱?”

贺铭和王泽哪见过这么泼辣的姑娘,一时间都有些愣神,倒是叶修满脸乐呵地冲她打趣道:“别啊老板娘,这二位可是有钱的主,你好生招待着,肯定亏不了你的。”

贺铭见此情景,冷笑了一声:“叶老大,您这是何必呢?放着好好的嘉世掌门、武林盟主不做,非跑这鬼地方来,被这娘们呼来喝去……”

叶修还没顾得上搭腔,陈果便已哂笑道:“我说两位客官,小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您二位明说就是了,何必在这儿指桑骂槐?这鬼地方要没我这小店,您二位上哪吃酒去?”

这回叶修也回过味儿来了,陈果这是欲扬先抑地替自己出气呢。他转头给陈果使了个眼色,缓缓说道:“老板娘你先歇着吧,我自个儿的私人恩怨,跟你没关系。”

“哟嚯,你还有私人恩怨?长出息了啊!”

叶修“哈哈”干笑了两声:“行走江湖,谁还没两个仇家啊?”

陈果冷笑着还没吱声,对面的贺铭却也跟着“哈哈”了两声:“叶老大您这话说的,咱怎么就成仇家了?咱哥俩还等着向您讨教呢!”

“‘讨教’就免了吧,你们俩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叶修大大咧咧地往桌边一坐,俨然还是当初那副武林盟主的派头,倒把气势汹汹地立在一旁的贺铭与王泽衬得势头矮了一大截,“我一早就说过,你俩练的是内家功夫,切不可急于求成,否则一旦乱了‘气’,便是后患无穷。你们又听进去了几句?贺铭,你平日里练功时真气下不到丹田便觉得滞胀难耐,是何原因?王泽,你出拳的时候胳膊扯着胸口又酸又麻,又是何故?”

贺铭与王泽面面相觑,神色阴晴不定。叶修倒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的话你们不爱听,但内功不比刀法剑法,错个一招一式也出不了大错。内功事关学武者的命门,你们再这么胡乱练下去,闹到真气逆行,伤及筋脉,后悔可就晚了!”

王泽没料到他二人真被叶修给“指点”上了,一时间心头无名火起,正要一步抢上,却被贺铭陡地扯住了袖子。贺 铭倒还能强作镇定地冲叶修笑了笑,阴阳怪气地应道:“真是谢谢您老人家指教了。”

“谢什么,赶紧回去歇着吧。陶轩要找我让他自己来,别什么苦差事都摊派到你们俩头上。”

叶修这番话说得极其诚恳,在二人听来却极为讽刺,王泽冷笑了一声,便拉着贺铭便离开了客栈。陈果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眼见二人离去,便快步凑到叶修跟前,压低声音问道:“他俩说的啥?你是嘉世掌门?武林盟主?”

“你信啊?”叶修笑吟吟地冲她耸了耸肩。

“我不信!”陈果叉着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俩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哎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身上有啥毛病?怎么看出来的?还是你故意乱说唬他们的?”

“我唬他们做什么?句句都是实话,就怕他们不领情。”

“呸!什么人哪?好心当做驴肝肺……你怎么和他们结仇的?”

“这事啊……说来话长了——”叶修掀起笼屉,抓起个热包子便往嘴里塞,还给陈果递了一个,“老板娘你要不要来一个?”

“嘿!你这人,害我做不成生意,还有脸吃我的包子?”

“不吃白不吃,不然多浪费……”

陈果给他气得杏眼圆睁,一句粗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客栈的门又被“咣”地一脚踢开了。孙哲平站在门口,重剑扛在肩上,胸前被划拉了两条长长的伤口,透过破裂的衣服正往下汩汩地渗着血。他目眦欲裂地迎向叶修和陈果目瞪口呆的眼神,冷冷地问道:“嘉世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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