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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张]-过去与未来之间(22/END)

完结啦!

这篇也是定时发布的,我已经从上海回来了,不过实在太累了,我休息一下再来看大家的评论哈……

关于这篇被大家问得比较多的几个问题我会在往后的文章里说明一下!然后我就要闭关干活去了……张新杰生日当天开新坑,一个历史混搭武侠的故事,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到时候来看……《裂变》也会在1.11之后复更,这段时间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抱歉哈



22


张新杰和韩家人这一顿吃得既融洽又尴尬——饭桌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一切有可能引起争吵的话题,更是让这顿晚饭虚假得像是电视里的春节广告一样,这种梦幻泡影一样的“阖家欢”让张新杰浑身不自在,但他也没办法揣摩此刻的韩文清在想什么,这样的情形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们公司是怎么回事?”韩文清的父亲突然开了口,他的儿子似乎被吓了一跳,一双筷子悬在碗边上,也不知该往哪儿伸。

“有内鬼,”韩文清犹豫着开了口,似乎正琢磨着该向父亲交待些什么,“泄露了公司机密。”

“你待在家里跟这有关系?”

“没有。我请假了,先解决你这边的事。”

“用不着。”

韩文清没再吭声,饭桌上又陷入了一片僵局。张新杰被这寂静搅得坐立不安,只得埋头吃饭。当他伸出筷子想夹一块鱼时,韩文清的母亲也把筷子伸向了鱼碟,俩人的筷子就这么碰在一起,发出了一声“叮”的清响。

这声音就这么撞破了屋里的寂静,张新杰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缩回了筷子,不料自己对面的韩母也缩回了筷子,没再动那块鱼。他们就这么面面相觑,韩母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只是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我去洗碗。”张新杰迅速地吃完了饭菜,收拾着一桌子狼藉的杯碗盘碟溜进了厨房,把韩家三口人留在了客厅里。在哗哗的水声里,他听到了几声零星的低语——外头聊天的氛围似乎还算融洽。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声沉闷的门响,他刚把盘子放回了碗架上,韩文清就把脑袋探进了厨房里,定定地望着他的后脑勺。

“怎么了?”张新杰转过身来,被倚着厨房门的韩文清吓了一跳,满脑子都是一只双眼闪闪发光的黑猫,正探头探脑地望着自己,“伯父伯母已经走了?”

“嗯,他们家里还有事。”

韩文清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谈论的是两个与自己全然无关的陌生人,张新杰有些愣怔,手里举着盘子,也不知该往哪儿放。韩文清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过来,从他手里接过了碟子,搁在碗架上。张新杰的手骤然空了,仍在原地愣了片刻,这才拿起了另一个碗,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上头残留的泡沫。

“那……他们公司……”

“八成保不住,现在只能想办法卖个好价钱。”

“这么严重?”

张新杰冲完一个盘子,就顺手递给韩文清,让他放回碗架上。俩人就这么默契地收拾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语气也如同闲话家常。

“去年亏损就已经收不住了,整个公司管理层离心离德,几个股东撤股跑路了,股价跌得厉害。今年年初的时候资金链彻底断了,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想硬撑着,但已经找不到人愿意注资了。现在还能怎么办呢?给公司找好下家,给他们老两口留一点养老的本钱……”

张新杰一时哑然,倒是韩文清打开了话匣子,恨不得把父母面前憋着不敢声张的那些话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老头子以前那性子,犟得跟头驴似的,如今遇上这么档子事,反倒想开了许多。何必呢……早想明白这些道理,又怎么会落到这地步?”

“正是因为想不到,”张新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事间的事情,哪能件件都在人的掌控之中?再说了,就你这性子,还去责怪你父亲,像话么?”

韩文清怔住了,连张新杰递过来的筷子都没顾上接,直到张新杰自己把碗筷都放回了架子上,他才算是回过神来,从身后抱住了他。

“你是不是很烦我?”

“烦你又怎么样呢?日子还不是得照过。”

张新杰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温柔,倒让韩文清不好意思起来,他把脸埋在张新杰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嗅到了一缕恬淡的香气。

“你用香水了?”

“没有啊……洗衣粉味儿吧。”

“挺香的。”


韩文清不在公司这些日子里,张新杰忙活得那叫一个手忙脚乱,幸运的是,几个“徒弟”都还算开窍,倒是“师父”,愈发不让他省心了。

“小张,我去找诗诗,周末就不加班了哈。”

张新杰瞥着满脸堆笑的李艺博,无情地翻了个白眼,朝他竖起了中指。

“别这样!当着徒弟的面,给我这个祖师爷留点面子嘛……”

“你问问他们认不认你这个祖师爷?”

话音刚落,围在张新杰身边的几人纷纷转开了脸,假装四处看风景。李艺博讨了个没趣,瘪了瘪嘴,背着包灰溜溜地钻出了办公室。

“行了,别跟他置气了。价格构成就是集团给的基准价,再加上城市、地段、时令、城市消费心理预期这些加权参数。以往咱们都是让各个项目组自己拟权重的,他们可以把所有的暗折全部算进权重里去。但现在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了,咱们必须给每个项目组制定一个参考权重,他们自拟的权重必须以参考权重为基准,上下浮动。咱们给的参考权重,一是要考虑集团的控价标准,别给集团留什么把柄,二是要考虑各项目组的自主权,不能一刀切,更不能让各个项目组卖不动房、赚不了钱。”

“这也太难了吧……”白言飞瞪圆了眼,不由自主地咕哝了一句。

“所以我才让你们认真看各组过去的报表,”张新杰划拉着屏幕上的表格,连眼皮都没眨一眨,“每个组的定价、销量、营业额、净利益,这些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参考权重尽量靠近以往的规律。”

“就是继续帮各项目组糊弄集团?”秦牧云一针见血地点破了张新杰这番话里的关窍。白言飞似乎被他吓得不轻,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惊愕。张新杰倒十分平静,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我在这儿不讨论集团的规定合不合理,讨论了也没用。但是你们要搞清楚一件事,公司的命脉是各个项目组的楼盘和销售一线,不是集团。”

“明白了,咱们这就去搞。”宋奇英点了点头,和两位师兄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张新杰打发了徒弟,转头继续盯着自己面前的表格,轻叹了一声。

然后门口传来了一声呼哨声。张新杰转过头,发现张佳乐从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朝他招了招手,林敬言站在他身后,也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怎么了?”

“走,”张佳乐一见他露头,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全然不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吃夜宵去。”

“徒弟还加着班,师父先溜号了,不合适吧?”

“你把他们放了呗……反正你们部门明天肯定得加班。”

张佳乐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倒让张新杰一时愕然。他和同事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跟着张佳乐离开了公司,一块钻进了林敬言的车里,一块赶往他最爱的小馆子。


“突然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公司准备在J市再拿一块地,但现在我和徐副总、程副总意见不统一,他们看上的那块地,在J市城乡结合部,这个地段要开发只能朝着郊区栋别墅的方向做,但那一带配套的交通、设施都没建起来,旁边两个盘都被竞争对手拿下了,眼瞅着是要做度假式的休闲公寓,咱们公司从来没做过这种类型的楼盘,恐怕没什么竞争力。”

“林副总的意思是——”

“咱们私下聊,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是觉得,咱们如果真要做度假式的楼盘,不妨一步到位,J市东南郊有一块地,两面环山、一面环湖,有条公路很快能通车。如果我们能竞标拿下来,做成带中式庭院的度假别墅,绝对比做什么度假式休闲公寓来得干脆,咱们公司也更有经验。”

“现在做度假公寓是行业趋势吧?毕竟市场下行,高端楼盘也不好卖。”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只怕,大家一股脑地涌上来,跟风做度假公寓,只怕又要搞出市场剩余来。高端楼盘一期卖不完还有二期,度假公寓一期不能清盘,再往后热度没了,可就全成‘鬼盘’了。”

张新杰皱起了眉头,眉眼间全是困惑的神色:“您自己有主意,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问题在于,这块地和旁边的林场还有一些产权纠纷没落实。经历这去年的事,徐副总和程副总都心有余悸……”

“关键就在于现在没人能拿主意了。”一旁的张佳乐突然开了口,一语中的。

张新杰恍然大悟——几个代行职权的副总开始“踢皮球”了。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场磨难来得那么快。

“这好像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吧?”

“你能在这周之内做出定价方案来,韩总就有正当理由复职,”林敬言轻叹了一声,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集团那边,我明天回去一趟,跟他们好好谈谈。”

“我明白了,”张新杰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直视着林敬言的双眼,语气十分笃定,“我今晚连夜加班把价格做出来,明天和你一起去集团。”

“你这是何必呢?”林敬言露出了惊愕的神情,“集团那边,我只能尽力而为,你去了也有可能是白跑一趟……”

“跟结果没关系。事情既然因价格而起,那就由我这个负责定价的人来给集团一个交待吧。”

霸图公司市场部办公室的灯亮了一整夜。

秦牧云、白言飞、宋奇英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纷纷赶回了办公室里。李艺博竟然也带着何诗诗赶回来了,季冷最后一个踩着月色冲进了办公室,一群人把桌椅拼成了一个环,围坐着开起了“会”。争执和辩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楼道,直到晨曦驱散了笼罩在办公室上空的愁云,张新杰和众人打了招呼,抄起手机,给林敬言打了个电话,便急匆匆往机场赶。

“小张,路上小心啊!”沈佳瑄似乎刚刚赶到公司,听到了脚步声,也从办公室里探出了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知道了,谢谢沈姐。”

等他走到电梯口,张佳乐也一脸神秘地从营销部的办公室里钻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打车路上可能会堵,我开车带你抄近道!”

“公司到机场还有近道?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不开车!”张佳乐咧开嘴,朝他挤了挤眼,“不信等你回来了问老板去。”

张新杰怔了怔,也露出了一抹平静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在打一场艰难的、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的仗,但他并不是在孤军作战,他的同事们都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撑起了一面结实的盾牌。

而且,韩文清还在家里等他。


张新杰在集团总部这两天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从B市回来便马不停蹄地投入了工作中,公司拿下了新的地,开了新的项目,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的模样。没有人刻意去问结果,每一个人都在为当下而忙,他们相信,自己在此刻付出的一切,都会在或远或近的未来得到回报。

直到有一天,韩文清的咆哮声再度从楼道的另一头传来。

“你们一个个都干什么吃的!我才走了几天,你们就能为这么点事情扯皮?公司养你们干什么的?该做的事情不好好做,不该管的瞎操心!地都已经拿下来了,还在这儿扯这些有用没有的做什么?老林,你给集团法务打个电话,然后该走什么程序、该和哪些部门对接,咱们按以往的经验看着办就行……不用!法务只会负责给咱们善后,不可能手把手教我们怎么处理,再说了,现在都什么节骨眼了?什么事情都等着集团指示,黄花菜都凉了!”

张新杰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轻轻地叹了口气。办公室里,白言飞和宋奇英窃窃私语着什么,他一句也没能听进去,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回声,宛如一窝马蜂在自己颅腔里乱撞。

外头还没安静多久,自己办公室的大门便被“咣”的一声推开了,在同事惊愕的眼神中,韩文清顶着一张铁青的脸,朝自己招了招手。

“在忙什么?”

“新项目的定价。”

“你去项目现场看过了吗?”

“还没呢。”

“那你在这儿瞎折腾个什么劲?走,跟我踩盘去。”

张新杰叹了口气,匆匆返回办公室拎上了包,踏上了这一趟“说走就走”的旅程。钻进副驾驶座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跟韩文清一起出过差了。

在张新杰奔赴B市的空当里,韩文清回父母家住了一阵子,帮父亲合计着卖掉了公司大部分的股份,手头只剩下一些聊胜于无的“散股”。辞了职的父亲似乎暂时还不能适应这种清闲的状态,天天可劲儿地和韩文清抬杠,父子俩吹胡子瞪眼,母亲被搅得不胜其烦,愤而将韩文清“扫地出门”,让他“滚回家找媳妇去”。

“你这唉声叹气地干什么呢?看到我就这么不爽?”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你不要对号入座。”

“那你在叹什么气?”

“上班上得好好的,突然被拉出来,拖到一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去……换了你就不叹气?”

“那不还是对我不满?”

“你又来!在家里抬杠抬上瘾了吧?韩总,我现在还没下班呢,你就这么杠你同事?”

“到底是谁在杠谁?”韩文清突然侧过了脸,斜眼觑着他,表情似乎很严肃,眼里却满是得意的神色。

张新杰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韩文清见他不吱声,愈发“嚣张”起来,手也不安分地去捏他的脸颊,张新杰愤恨地拍掉了那只手,斜眼瞪着他,眼中写满了无语。

“一想到还要跟你这种人过几十年,我就一肚子气。”

“你自己说的啊,”韩文清轻笑了一声,手掌轻缩了一下,又重新伸了出去,拍了拍他的后颈,“再一起过几十年,不许再莫名其妙跟我闹分手了啊。”

“你这人怎么还翻旧账的?”

“我就要翻,你管我。”

张新杰无奈地窝回了座位里,正赶上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把眼前灰色的路面照得透亮,仿佛这辆车可以沿着这条笔直的公路一直开下去,永远开下去,不用停在某个地方,也不用担心车窗外风景如何变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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