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川暮萤

祝肖队生日快乐！我看全职萌上的第一个角色就是肖队，喜欢的第一对CP就是孙肖，一翻lof却发现从来没给他们产过粮，很惭愧……

顺便提前祝某个小崽子 @清言 生日快乐，期末顺利，等你考完了咱们再一起浪一波。

原著向，时间节点为挑战赛结束后。去B市的高铁上码出来的急就章（还惨遭旁边座位的妹子窥屏……）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Bug和错别字，大家见谅……

孙翔找到肖时钦的时候，肖时钦正在收拾东西，他把嘉世的队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把自己的便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作为一支豪门战队，嘉世的宿舍堪称“豪华”，不仅有独立的床、衣柜、书桌、电脑和卫生间，甚至还有沙发和电视，但肖时钦的东西并不多，这位雷霆的前队长和嘉世的前副队长，除了几件随身的便服之外，能带走的，只不过一张账号卡、几本笔记本和一些洗漱用品而已。除此之外，非要说的话，就只剩下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回忆。

他想起当初自己初到嘉世之时，粉丝们夹道欢迎的盛况，从彼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光，到此时嘉世俱乐部颓然倾圯、挂牌出售，也不过短短一年时光而已。

肖时钦没有经历过嘉世“眼见他起高楼”的时光，但也算“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他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将箱子拉到门后立好，随后慢慢踱回床边，拿起床头的嘉世队服，细细地端详着。

而孙翔就在这种情形下直接冲了进来，把肖时钦给吓了一大跳。

肖时钦在非睡眠时间几乎从不锁门——这本意是便于队友与他沟通，却意外地养成了孙翔进出他的房间从不敲门的习惯。

现在肖时钦也算是自食其果了，但孙翔进门之后也只是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肖时钦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得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有事？”

“找你复盘。”孙翔仍旧直挺挺地站着，生硬地答道。

肖时钦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孙翔说的“复盘”是怎么回事——挑战赛早已成为往事，嘉世也已经不复存在，他与孙翔也即将各奔东西——但此刻，孙翔竟然还惦记着那次未完成的复盘。

挑战赛总决赛的复盘。

但他在孙翔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可以被称为“年轻气盛”，或者说是“赌气”、“记仇”的情绪——他的神色异常凝重，甚至可以称得上肃穆。肖时钦恍然明白了些什么，点了点头，问道：“要叫上其他队友吗？”

“都走了，”孙翔答道，片刻之后又补上了一句，“邱非还在——在收拾东西。”

肖时钦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了微草与邱非接洽的事情，只得点了点头，招呼孙翔到自己书桌那边去坐：“那就我们俩吧。”

说是复盘，其实也就是肖时钦与孙翔两人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肖时钦保存下来的比赛视频。肖时钦时不时敲一敲空格键，把视频暂停下来，与孙翔对视一眼，然后低头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些什么。

两人在这一年短暂的、甚至称得上是跌跌撞撞、鸡飞狗跳的相处中，竟也磨炼出了一种奇异的默契，虽然不能与其他战队的正副队长历经岁月打磨的默契相比，但他们也能在彼此的眼神中解读出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譬如此刻，两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对比赛中的缺陷和遗漏心领神会，而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交流。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俩人的呼吸声，以及肖时钦书桌上的闹钟指针发出的咔咔声。

看完擂台赛的视频之后，肖时钦起身去给两人倒了杯水，孙翔百无聊赖地坐在原地，把肖时钦的闹钟拿起来端详了片刻，又放回了原位。

“这个闹钟你不带走吗？”孙翔转头望向了后方的肖时钦。

“这是战队给买的，不是我自己的。”肖时钦把一杯水放在孙翔面前，重新坐了回来，准备继续播放团队赛的视频。

孙翔却突然伸手捉住了肖时钦握着鼠标的手，问道：“你还真打算什么都不带走？”

“啊？”肖时钦一愣，“我带了我的行李……”

孙翔却猝然伸出手，抓住了肖时钦的衣襟，猛地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吻住了他的嘴唇。

肖时钦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轻轻地挣扎了两下，但最终也没有推开孙翔。

而孙翔嗯显然也没什么接吻的经验，只顾着在肖时钦下唇上胡乱咬了几下，随即便放开了他。

肖时钦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惊魂未定地望向孙翔，才发现孙翔早已憋红了脸，却依旧以锋利的眼神注视着他。

“肖时钦，你厉害，”孙翔似乎是在放狠话，但意外地没什么底气，“你可以什么都不带走，我做不到……你根本不知道嘉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们这些队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

孙翔的话噎在喉咙里，没能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满脸茫然的肖时钦，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却只是僵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半晌之后猛地坐回了椅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继续复盘！”

肖时钦终于回过了神，他犹豫着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孙翔的后脑勺，孙翔惊讶地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满脸“你竟然摸我的头”的神色。

“不是我可以什么都不带走，而是我什么都带不走——”肖时钦平静地注视着孙翔的双眼，缓缓说道，“孙翔，嘉世已经不存在了，但我们都得往前走……”

孙翔难得地没有反呛两句，静静地看着肖时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我可以一直留在嘉世，和你们做队友……虽然我只在嘉世打了一年，但这一年的时光对我来说同样重要，能和你们相识是我的幸运，但是孙翔，你的路还很长……”

“那你呢？”孙翔打断了肖时钦的话，“你要回雷霆了，对吧？”

肖时钦愣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哦，那以后就是对手了——我已经决定去轮回了，和一叶之秋一起。”

“我知道——之前听经理说了。”肖时钦宽慰地拍了拍孙翔的肩膀，“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相信你在轮回会有很好的发展……”

“但是我不懂——”孙翔冷冷地应道，“陶轩为什么要卖掉嘉世？为什么要放弃一叶之秋？我们明明还有机会——只不过再打一年挑战赛而已，为什么他连这一年都等不了？小事情你说，他到底在搞什么？”

“我的答案……未必是你想听的……”

“没事，你尽管说。”

“你或许已经感觉到了，嘉世一直以来，都存在着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种子，早在叶秋——叶修离开之前就已经埋下了……陶老板对于战队的商业利益的期待值，远高于他对于战绩的追求，战绩对于他而言，只是谋求商业利益的一种工具和手段，你我也是一样的——这是他和叶修的分歧所在，也是他在此刻心灰意冷的契机……”

出人意料的是，孙翔并没有因肖时钦的话而暴跳如雷，他只是怔怔地望着肖时钦，半晌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在利用我……刘皓和陈夜辉他们，全在利用我……”

孙翔平静地望向肖时钦，淡定地耸了耸肩：“但是我不恨他……我也不恨叶修，或者是其他人。我只是……”

他歪着头想了想，缓缓说道：“我舍不得你。”

肖时钦显然愣住了，仿佛被一叶之秋捅了一记天击一般，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僵直。

“孙翔……”肖时钦试着去拉孙翔的胳膊，孙翔却抢先一步，把肖时钦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拥住了他。

“小事情，你喜欢我吗？”

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肖时钦还是被他这一记直球砸得有点懵，两人的胸口紧紧地贴在一起，肖时钦甚至能感觉到孙翔激烈的、澎湃的心跳。

他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些乱，万语千言堵在喉咙口，反而堵得他全无头绪——他可以运筹帷幄，理性地分析规划自己和孙翔的将来，但在感情方面，他不能给孙翔任何承诺。

“孙翔——”他轻轻拍了拍孙翔的后背，“我们好好聊聊行不行？”

“不要，”孙翔果断地截住了他的话，“我不想和你聊那些有的没的，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肖时钦怔怔地答道，只觉得自己喉头有些发紧。

“你没骗我吧？”

“没有……”肖时钦轻轻地推开了孙翔，试着与他对视，“我这人总是容易瞻前顾后，很多问题上反而不如你看得清——但我没有必要骗你什么，尤其在感情方面。”

孙翔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我们来拉个勾？”孙翔突然对着肖时钦伸出了右手小指。

“好。”肖时钦也笑了，他伸出手去与孙翔拉勾，还用力地握了握孙翔的指尖。

“咱们继续看视频吧，一会我送你去机场，你到了雷霆那边和我联系。”

而肖时钦似乎还不太适应让孙翔“照顾”自己：“你什么时候走？”

“我——再住两天吧……”孙翔从肖时钦手里接过鼠标，点开了团队赛的视频，“我在H市玩两天，我来这么久，还没好好玩过呢……”

电脑屏幕里开始播放嘉世和兴欣的团队赛录像，但肖时钦去没什么心思细看。

这段视频他自己不知看过多少遍，里面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但他还是第一次同孙翔一起看这段视频，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一种颇为不同寻常的经历。

坦白讲，肖时钦很羡慕孙翔的少年心性，尤其是他对挫折的消化能力，以及跌倒了还能立刻爬起来往前冲的精神。肖时钦自己也是不服输的人，但这种不服输却体现为一种宽厚的韧性，一种在贫瘠的夹缝中默然生长的能力。在某种意义上，他和孙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如果换个角度来看，他们之间又极其相似。

他们是性格互补的强者，不是彼此攀缘的藤蔓，而是并肩翱翔于长空之中的雄鹰。

而此刻，孙翔十分放松地凑过来抱着肖时钦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静静地注视着屏幕。

“不然我陪你玩两天再走？”肖时钦偏过头问道。

“不用了，你忙你的就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肖时钦便没再说什么，两人静静地看完了一整支视频，便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余下的行李，准备出门赶往机场。

“本来想再和你打一场的，现在估计也来不及了……”孙翔顺手拎起了肖时钦的行李箱，说道，“不过也无所谓，等你回了雷霆，有得是交手的机会。”

“孙翔，谢谢你。”

肖时钦想要从孙翔手里接过行李箱，对方却没有放手：“谢什么？”

“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肖时钦也没再和孙翔谦让，任由孙翔帮自己拿着行李箱，自己则将手搭在孙翔肩上，缓缓说道，“我们都肩负着各自的责任，你将为轮回开创盛世，而我则要继续带着雷霆往前冲……如果说我以前还有犹疑不决的时候，那么以后我不会再犹豫，未来还有更多需要我肩负起的责任——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你全力以赴，那你的人生就不会丧失意义。”

“我明白，”孙翔拖着肖时钦的行李箱，推开了门，和肖时钦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间，“我也有一些需要我全力以赴的事情……”

在肖时钦和孙翔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准备离开嘉世俱乐部大楼时，却意外地在楼道里碰到了邱非，对方两手空空，并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你还不走？”最终还是孙翔先出声问道。

“我不走了，”邱非十分镇定地答道，“我要留下来，继续为嘉世比赛。”

“嘉世有人接手了？”孙翔显然吃了一惊。

对方只是点点头，一副并不愿多言的样子。

确实，孙翔和肖时钦都是去意已决，即使他们提前知道了嘉世有人愿意接手，恐怕也并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但邱非决定留下来，和嘉世一起，白手起家，在挑战赛里再闯一遭。

“你们加油——”肖时钦搜肠刮肚地想着鼓励的话，“下一届挑战赛，应该不会有什么难缠的对手了……”

“不管对手是谁，我们一定会回来的。”邱非望着肖时钦和孙翔，坚定地答道，“前辈，加油，有机会场上见。”

“场上见。”孙翔冲着邱非笑了笑，对方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报以一个略显别扭的笑容。

肖时钦也冲邱非笑了笑，一行人在嘉世俱乐部大楼狭窄的走道里擦肩而过，沿着规划好的方向，走向各自的前程。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肖时钦和孙翔不约而同地回头朝邱非的方向望了一眼，对方瘦弱的背影正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身上还穿着嘉世的队服，仿佛嘉世从来未曾解体一般。

“我印象中，邱非年纪很小，”孙翔按了电梯下楼的按钮，招呼肖时钦进电梯，“十六？十七？”

“十六岁，”肖时钦跟进了电梯里，按了一楼的按钮，“现在他就得肩负起整个嘉世了。”

“我觉得他没问题。”孙翔闷闷地接了一句，肖时钦似乎有点意外，他朝孙翔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借着电梯里一点幽暗的光线，肖时钦主动去拉孙翔的手，孙翔怔了一下，反手握住了肖时钦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小事情。”

“嗯？”

“你加油——”孙翔凑过来，抱住了肖时钦，“咱们下赛季场上见。”

“好。”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门，夏日的阳光涌进了电梯里，照亮了二人的脸。

而他们未来的路，此刻才刚刚开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