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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张]-长安古意(一)

一个新坑,武侠混搭历史的设定,今天开始连载,每周两更。一个迟到的新年快乐!


预警:

1.我不是典型同人作者,这个故事也是一贯的我流风格,各种波折必然是少不了的,故事本身也比较慢热,建议大家谨慎阅读。

2.故事是基于历史的演绎和戏说,所有的情节除了史书上有迹可寻的事件之外,全部都是虚构的,大家千万别被我带跑了。

3.后面的情节极有可能像LEF一样大规模走外链,我尽量用AO3,保证大家都能打开。但是AO3的打开速度很容易受网速影响,建议大家尽量使用4G网络,或者多刷新一下。


P.S.关于《山河故梦》的通贩,我和代理商量过了,可能要麻烦大家再等一等,年底风头紧,担心连累代理……



第一章  雪泥鸿爪


“二郎回来了!”

登州北境山麓的别墅外,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惊起了无数的鸥鹭与水凫,马蹄扬起的雪泥溅在马腹上,连骑马人的皮靴上都裹满了雪沫,融化的雪水顺着足跟向下沥着,水渍渗进了皮靴里,冻得人脚尖发麻,连脚趾都蜷不起来了。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从山顶一直蔓延到了海滨,眼见青山被染成了白山,海上的浮冰飘飘荡荡,撞在礁石上,闷响回荡在水天之间,与鸿鹄的清啸声声交织着,不免使人遍体发寒。此刻的韩家别墅同样是银妆素裹,白幡掩映着瓦梁上的积雪,难辨颜色。被门僮称作“二郎”的人急匆匆下了马,把缰绳交到门僮手中。

“我哥呢?”

“在中堂候着呢……前日主人出殡时,突然天降大雪,山上山下茫茫一片,一郎扶棺上山时摔伤了腿,行动不得……”

二郎闻言便怔住了,僵立在门口,他已经抬起了腿,却迟迟没能迈进门去。大雪还在簌簌地落下,他身上的黑袍早已落满了雪,斑白不堪,幞头和露出的两鬓也被大雪染得花白,连眉毛上都结了一层薄霜。

“快进去吧,你哥还在等你……”

身边的门僮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竟如同推在一块磐石上,任凭自己如何使劲,二郎仍旧岿然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眨了眨眼,艰难地蠕动着嘴唇,挤出几个干涩的字眼。

“我最终……还是没能赶上……”

“快进屋吧,二郎……你身上沾了这么多雪,可别冻坏了。天这么晚,一郎还在等你……”

“我知道了。”二郎点了点头,目送门僮牵着马,缩着脖子,一溜小跑朝马舍跑去。马蹄踏在青石板上,似乎有些打滑,瘦马的嘶鸣声回落在屋檐下,和雪里的风声交织着,不辨彼此。直到一人一马消失在雪幕中,他才终于迈开了腿,进了门。狂风把他身后的大门猛地吹上了,一声巨响将檐上的积雪簌簌震落,在门前阶上扬起碎玉般的雪屑。


“哥!”

斜倚在榻上的人似乎早已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费劲地撑起了半边身子,迎向推门而入的人,手里还紧紧地攥着身下的毛毡,粗砺嶙峋的手背上能看到隐约的青筋:“文清——你回来了?”

“回来了,”他的弟弟大步流星地奔向他,搀着他的肩和胳膊,让他坐稳了身子,便在他身边盘腿坐下,双手仍扶着他的胳膊,迟迟不肯松开,“你的腿好些了么?”

“他们都告诉你了?”韩文清眼见自己的哥哥叹了口气,双眸中划过一抹悲凉之色,“我在山上一脚踩空,大约是摔伤了筋骨,如今还有些跛……平日在家里须得有人搀着才能行走,出行更是不便,马也没办法骑……”

韩文清垂下了头,没再言语,只剩下搭在哥哥肩上的手,紧紧地攥着,皴裂的手背能隐约透出鼓起的筋脉。兄弟俩长得极像,只是眉眼间的神色略有分别,此刻二人俱是眉头紧锁,看起来便如同照镜子一般,难辨彼此。

“若是我在家中,恐怕你也不会受伤……我离家云游四方,一去便是七年多,父亲离世,我都没能陪在身边。他在世时对我百般不满,也不知……他在泉下是否还记恨我。”

“你也知道自己有错……”一郎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神情,也说不清是责备还是心疼,“你现在悔改,也还不算晚。文清,如今韩家只剩下你我二人,你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我唯一的兄弟——”

“哥,”韩文清骤然开了口,头却倏地扭开了,梗着脖子,视线凝在案角的香炉上,眸色被袅袅的青烟晕得晦暗不明,“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指望你原谅我,我只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如同被眼前那阵烟呛住了喉咙,嗓子眼里火辣辣的。哥哥的手掌落在他肩上,用力按了一把:“别说这些了……先回屋歇着吧,若是明天放晴了,我带你去父亲坟前看看。”

“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吧,别在这儿挨冻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会儿可别再摔了。”

“不会的。我只是跛,又不是残废了。文清,你上我屋里睡吧,你的房间还没打扫过,榻上全是灰,房梁上还有蛛网……”

“这要什么紧?我自己收拾收拾就是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哥哥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声音里却蓦地染上了一抹疲惫,“离家才七年,就把自己当外人了?这是你自己家!”

“知道了。”韩文清默然点了点头,仔细端详着哥哥的面容——对方似乎比他记忆中瘦了些,脸颊有些凹陷,眼睑垂了下来,几乎覆住了大半个眼球,眉间与眼角也被岁月风霜蚀刻出了些纹路,看起来持重而沧桑。

“怎么,还有事?”

“没有,”他凝视着长兄愕然的双眸,仿佛能从其中照见自己悲怆的神色,“你多保重。”

在他转身离开中堂时,才陡然想起那股奇异的陌生感来自何处——他的哥哥,韩文彦,年纪不到四十,两鬓便已斑白。长嫂在他离家前便已亡故,哥哥从此便未再娶,膝下自然也无子女……他穿过后园的风雪,朝哥哥的卧房走去,陡然生出了一丝“相依为命”的怆然。


韩文清已经十几年没有进过哥哥的卧房了,但眼前的这间屋子,与当年并无任何分别。坐榻上铺着旧毡,一角卷了起来,露出毡下枯黄的湘妃竹簟。毡上的蒲团早已变得干瘪,看起来皱巴巴的,榻边添了一件胡床,似乎是为他腿脚不便而设的,胡床上搭着白貂裘褥子,一角垂到了地上。榻前的几案上胡乱散着些书信,旁边的香炉早已变得冰冷,青瓷瓶里斜插着一枝瘦梅,枯萎的花瓣零星落了满地也无人打扫。

韩文清在榻上盘腿坐下,盯着十二扇屏风上褪了色的文鲤松鹤发了会呆,便觉得遍体生寒,索性一骨碌爬了起来,绕到屏风后,从衣箱里取出一床被子,往床上一扔,脱了鞋,摘了幞头,和衣往被窝里一钻,闭眼打起了盹。

被窝里同样冷得吓人,毡子褥子全部冷硬如铁,后园里的风呼呼地刮着,韩文清躺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二郎”,连忙卷着被子坐了起来,定神再听时,耳畔便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积雪压断枯枝的“嘎吱”声。

哥哥的床上还挂着夏天用的青纱帐,映得窗前的月光隐隐绰绰的,屋里没有点灯,仍被雪光照得通明,他侧过脑袋就能瞥见自己在铜镜中的模样。镜台妆奁都是亡嫂的旧物,如今镜上蒙尘,显得他面目模糊,更是衬得整间屋子、整个家都陌生起来……

慢而沉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转头,便看见哥哥拄着手杖,缓缓从屏风后绕了过来,肩上胡乱搭着件沾满白雪的披风,见他裹着被子、坐在床沿上愣神,立刻蹙起了眉头。

“门也不关,窗也不掩,你这是睡的哪门子觉?”

“刚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没叫你。”韩文彦把手杖靠在床沿,自己往床脚一坐,叹息着摇了摇头,神情却倏地僵在了脸上,连眼神都变得恍惚起来。

“东海那边有个说法,亡者如果还有夙愿未了,魂魄便会故地重游,不愿离去……”

韩文彦蓦地变了颜色,右手紧紧地攥着纱帐,几乎把那一缕轻纱撕成了碎片。韩文清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开了口:“哥,我有话问你。”

“你是不是想问,父亲为什么突然去世了?”

“你在书信里说他旧疾猝发,到底是什么旧疾?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旧疾’?”

韩文彦仰头长叹了一声,脱了鞋,往床里挪了几分,从弟弟脚下扯过半截被子,盖在自己僵硬的腿上。

“大概两三年前,父亲染上了风疾,身子时好时坏,没个定数。腊月初七那晚,我服侍他睡下,便回屋歇着了。三更时分,我突然听到他屋里一声脆响,似乎是摔坏了什么东西……我连忙赶了过去,才发现他咳血不止,床上、被上、地上全是血迹。摔坏的是他的青瓷枕头,满地的瓷片,上面裹的全是血,简直像是从血潭里捞出来的……他就这么咳了大半夜,都没能熬到第二天鸡鸣,他就……”

哥哥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一缕呜咽,被凛冽的风声吞没。韩文清垂着头,只觉得鼻梁里发酸、喉咙里发紧,像是有人往他嗓子眼里塞了一块滚烫的炭,灼得他心神不宁。

兄弟俩就这么相对坐着,纱帐被灌进屋里的北风吹得摇曳不止,在他们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森森的鬼蜮。


“你听到了吗?”

“什么?”

“有人在叫‘二郎’。”

“我只听到风声,”韩文彦苦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捂住了眼,没敢再看弟弟的双瞳,“文清,你不在家这些年,父亲他……也很想念你。”

“是吗……”韩文清的声音已经近乎自嘲了,但哥哥还是平静地凝视着他,语气十分平缓:“他总念叨你……若你在家中,也能省了他许多牵挂。”

“哥,你还是先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韩文清突然开口,打断了哥哥的话,手上拽着被子,在哥哥腿边掖了掖,“腿上盖好被子,别再冻着了。”

“你是不是不愿听这些?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记恨我们?”

“没有,”韩文清平躺下去,身上草草搭着半截被子,双眼盯着帐角的金钩,喃喃地应道,“当年离家是我自己要走的,如今也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我不怨任何人,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你就歇着吧。”韩文彦撑着床面,费劲地解开了帐钩,徐徐躺了下去。他的语气欲言又止,但弟弟没问,他也就不说。

兄弟二人抵足而眠,这一夜,两人都睡得断断续续。韩文清惊醒了两回,总觉得屋外园子里有人唤他“二郎”。他蹑手蹑脚地摸下床,绕到屏风外,将窗户掀开了一条缝,探头朝外望去。整个园子都被茫茫大雪覆住了,园里的池子上浮着零星的薄冰,朔风吹断了池边的柳条,将这一池冰水搅得一塌糊涂。凛冽的风在回廊里穿行着,发出尖锐的呜咽声,廊外的梅树上积起的薄雪也被吹得四散溅落,枝条不住地摇晃着,如同招魂的巫觋。

“在看什么?”

哥哥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韩文清头也不回,一双眼仍盯着隐隐绰绰的梅树林,似乎想从嶙峋的枝条后看出些名堂来:“我总觉得有人在叫我……就在外头园子里。”

“是你太累了吧?外头明明没有人。”

韩文清把手搭在弟弟的肩头,叹息声在风雪中起起落落。韩文清倏地转过身,朝前迈了半步,用力抱住了自己的哥哥。

“怎么了?”

“没什么。”

“回去接着睡吧。”韩文彦拍了拍兄弟的肩,随手关上了窗。兄弟二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床边。此时,外头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韩文清蜷在被窝里,也不敢翻身,生怕弄醒哥哥,只得这么干躺着,不知过了多久才阖上眼,重新坠入沉眠。


再睁眼时,窗外早已日上三竿。

韩文彦早已不见踪影,韩文清迷迷瞪瞪地卷着被子坐了起来,四处张望着,还没缓过神来,笃笃的敲门声便从屏风外响起了。

“二郎,你醒了么?”

“醒了。”韩文清认出了那个声音,便随口应着,下床准备穿鞋时,才发现自己昨晚胡乱撂在床边的皮靴早已不翼而飞。对方却已经进了屋,怀里抱着一大堆衣物,径直走到床边,把新衣裳搁在床沿,又给他递了双新靴子。

“鞋子是年底才做的,袍衫裤袜都是一郎穿过的,你别嫌弃。这些年你不在家,咱也没给你备着些衣物,你一回来,全家上下都抓了瞎。你的屋子我已经派人打扫去了,炉子里也烧上炭了,你吃些什么?家里有粟粥、豆羹、胡桃馅的胡饼,你要是想吃汤饼馄饨啥的,我就让厨舍做去。”

“言飞你慢点说,”韩文清被他这一箩筐的话砸昏了头,急忙摆了摆手,一面问着,一面手忙脚乱地解着身上的旧袍,“我哥吃了什么?”

“他……就喝了半碗清粥。”

“你给我拿两个饼来,再拿两个给我哥去。就吃这么点东西,什么时候能把身子养好?”

“我拿了也得他吃得下啊!”白言飞弯腰捡起了韩文清换下来的旧衣物,随手拍了两下,面露难色,“自打伯父走了,一郎每天吃得还没猫多呢……要不是你回来了,厨舍连饼都不用烙,一锅粥、一钵羹,够他吃到天黑了!”

“你把饼给我,我给他送过去。”

韩文清穿好袍靴,扎上幞头和腰带,拍了拍衣襟,这才发现腰带上悬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裹在鲛皮鞘里,用金箍束着,刀柄上镶着犀角、嵌着玳瑁,在他腰间叮叮当当地晃着。

“这是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家里好不容易给你订了亲,你自己倒好,一溜烟不知跑哪儿去了!唐家上下都被气了个半死,一郎去退婚时,唐五郎扔给他这么把匕首,说要与他割袍断义……从此一郎便把它带在身上,每每想起你在家时的劣迹,便指着这刀破口大骂,怪你这无情无义的狠心弟弟……”

“行了行了!少在这儿哪壶不开提哪壶……”韩文清瞪着眼,解下匕首,往白言飞怀里一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是让你拿饼去么?我要饿死了!”

“你给我干什么?”白言飞把那匕首塞回韩文清手里,抱着脏衣服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门口时去猝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韩文清,指着门外嚷嚷着,“你哥在外头!”

韩文清攥紧了手里的刀鞘,举步追了出去,果然看到哥哥在池边站着,盯着池上一块浮冰发呆。

“哥……”韩文清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一声,把手里的匕首递了过去。

韩文彦转过身,瞥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从他手里接过匕首,胡乱往池子里一抛。

“你这是……”

“你都回来了,我还留着这玩意做什么?”

“不生我气了?”

韩文彦只是笑笑,把视线转回了面前的池子,一只白鹭不知从哪儿飞来了,倏地掠过水面,衔着一尾文鱼飞向云端,眨眼便杳无踪迹。

“吃过东西了么?”

“我让言飞给我拿点饼……你也再吃点?”

“吃不下……”韩文彦摆了摆手,长舒了一口气,视线追着那只白鹭,仰头望向墙外的远山,“你吃完东西歇一会儿,我带你去父亲坟前看看……”


雪已经停了。

大雪从山顶一直积到了山麓,蜿蜒覆到了海边,山路上也积着厚厚的雪,堆得马无处下蹄,韩家兄弟二人只能互相搀扶着,靠着一根手杖的支撑,缓缓向山上攀去。白言飞在前头替他们开道,秦牧云跟在他们身后,警觉地巡视着周遭。几只乌鸦号叫着从他们头顶掠过,长啸声穿林而过,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心!”韩文清一时失神,哥哥便一脚踩空,一跤跌在路旁的雪堆里。前头的白言飞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急匆匆奔过来,同韩文清一起扶起满身狼狈的韩文彦,手忙脚乱地替他拍着衣衫上的雪沫。

“父亲走后第二天,我派人洒扫屋顶的雪,发现阁楼顶上有一排细碎的脚印……”韩文彦喘匀了气,徐徐开了口,吐出来的的字句将弟弟吓了一跳,“不是鸟的爪脚,也不是猫的脚迹……是人的脚尖踩出来的……”

“你说什么!”

韩文清的眼睛瞪得宛如一对铜铃,紧紧地攥住了哥哥的小臂,皴裂的指节几乎绷得渗出血珠来,声音里染上了一丝隐约的颤抖,如同枯枝被积雪压断的声响。

“父亲走得蹊跷……那天晚上,他口中一直念叨着‘救……救……’直到咽气也没阖眼……”韩文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气息,“文清,我不是怪你,若我们兄弟二人都在家中,也不会让歹人有可趁之机……”

“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韩文清仍攥着兄长的胳膊,只觉得喉咙里含着一团火,灼得嗓子眼里生疼,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我昨晚告诉你了,你还睡得着么?”

韩文彦轻叹了一声,拄着手杖,被白言飞搀着,继续朝山上挪去。韩文清仍僵在原地,只觉得颅腔里一阵阵的钝痛,直到秦牧云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堪堪扯回了思绪,朝哥哥的背景喊道:“哥!”

“怎么?”

“父亲当时……会不会,是在喊‘舅舅’?”

“舅舅?”韩文彦顿住了脚步,猛地回头,愕然盯着弟弟的脸孔,“父亲有舅舅?我从来不知道!”

韩文清站在他身后,眉头紧紧地攥着,喉咙里仿佛有万语千言,张了半天口,却连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只剩下瞳孔中奔涌而出的悲怆,如同拍岸的海潮,在天地间激起了滔天的白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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