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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张/双花]-Larmes de Étoile Filante(05)

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把更新赶出来……《裂变》卡剧情了,让我搁两天看看。明天赶飞机回家,是真的没有更新了……



第五章


身处藏书阁的张新杰听到了那声咆哮。

仿佛是被这怒吼所震慑一般,他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都震颤起来,身形不自觉地一个踉跄,撞在了布满灰尘的书架上,等他稳住身形时,早已撞了一身的灰尘,看起来十分狼狈。

“法座!您没事吧?”

秦牧云匆匆赶了起来,扶起了跌到在地的张新杰,还替他掸了掸长袍上的灰尘。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骑士长说他去看看。”

张新杰沉沉地点了点头,掸了掸手中的羊皮纸,将它递到了秦牧云的面前:“你看这个。”

“这是……霸图的历史传说?”

“传闻大陆极北的雪山被上古灵兽狮鹫守护着,霸图的开国之君机缘巧合之下与灵兽缔结契约,如此才有了公国的这几百年的国祚。”

“这样的异教传闻,真的可信吗?难道不是霸图在自吹自擂?”

“但这些传闻能够解释为什么霸图可以脱离教会百年之久,”张新杰将书卷放回了书架上,又取下了另一卷发黄的羊皮纸,徐徐将它摊开,“就算是自吹自擂,这百余年来,这些传说也比主上的圣恩要深入人心。如今我们贸然入主霜城,只怕难以服众。”

“这是……”秦牧云盯着张新杰手中的卷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如果这份记载属实的话,两百年前的圣索雷利主教曾经亲眼目睹狮鹫降临霜城,并曾亲自为它祝福。”

“这怎么可能呢?”

“这或许就是圣徒的智慧吧,”张新杰莞尔一笑,将卷轴草草一卷,松松地握在手里,“就算狮鹫真的存在,那也是圣主的造物。”

“您言之有理,但——”

“但圣索雷利仙逝后,霸图便成了彻底的‘失乐园’。司铎阁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像记载中那么简单。”

“法座,您可要多保重。”

秦牧云的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但张新杰仍旧笑着,拂去卷轴上厚厚的灰尘,将它轻轻搁回了书架上:“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是不是来霸图试炼的。”

“我不是这意思——”

“如果真的有试炼的话,”张新杰转过身来,直视着秦牧云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就让它从我们足下的这片土地开始吧。”


他们走出藏书阁时,发现骑士长已经去而复返,笑吟吟地站在他们面前,向他们行礼:“法座,司铎阁下,大公请二位到书房相见。”

“有劳您了。”

“主教不必客气,刚刚城外的弗罗森山发生了雪崩,希望没有惊扰到您的大驾。”

张新杰惊讶地挑起了眉,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城外连绵的群山。秦牧云轻笑了一声,仿佛是不经意地问道:“不是听说北方的雪山中有灵兽守护吗?怎么还会有雪崩?”

白言飞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早有防备一般,若无其事地带着二人朝宫殿走去:“灵兽一说,咱们都是宁可信其有,不过我活这二十来年也从未见过。霜城外的雪崩倒是常有,去年开春便闹了一出,险些把咱们西北角的瞭望塔都撞塌了呢……”

张新杰无声地点了点头,向秦牧云递了个眼色。二人便没再吭声,只跟着白言飞匆匆地穿过积雪的栈道。霜城上空又飘起了大雪,将眼前的世界染得一片素白,若不是有白言飞引着,俩人几乎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韩文清早已在书房里等候了多时,白言飞推门引二人进来时,侍童立刻殷勤地捧来了一件雪貂裘披风,为张新杰披上。披风事先被烘得很暖,但韩文清锐利的眼神还是让张新杰浑身一激灵,仿佛四肢百骸都坠进了雪窟里。

“您的伤好些了吗?”

“托您的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韩文清闷闷地点了点头,朝书案一侧抬了抬下巴,“您坐。”

张新杰在扶手椅里坐了下来,自顾着将身上的雪貂裘一裹,端坐得像一尊圣像一般。侍童也为秦牧云搬来了椅子,他倒情愿站在张新杰身后,客客气气地向韩文清鞠了一躬。

“我听说,”韩文清缓缓开了口,声音低得像远方山谷里的闷雷,“教皇赐予你霸图公国的全部治权和法权?”

韩文清的眼神锐利逼人,声音里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张新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书房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温柔而羞怯。

“大公明鉴,自从圣恩沐浴大陆一千多年来,治权与法权便是我等使徒替主上牧人之权柄。如今霸图公国重归圣座下,治权与法权自然也当一并收回……”

话音未落,韩文清便一掌拍在了书案上,书案剧烈地震颤起来,“呯”的一声巨响将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收回?这话轮得到你对我说?”


秦牧云心下焦急,便用手指轻扣着张新杰的椅背,提醒他不要无谓地激怒大公。但张新杰仍旧神色不变,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平静的笑意:“当年圣索雷利主教仙逝后,霸图公国便失落于正统至今。如今我收回治权与法权,也算是继承他的遗志,使万民重回主道,洗刷这百年间的罪愆。”

顿时,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韩文清虚起了眼,从这位年轻的主教短短的一席话间,他已经读出了若干个关键的信号。

教会对索雷利之死到底知道多少?对霸图游离于教会之外的那段历史又知道多少?

最关键的是,他说的是“我”收回霸图的治权和法权,而不是“教会”或者“教皇”——这个看似柔弱的主教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容易掌控。他绝不是教会的傀儡,甚至与自己一样,有着惊人的野心和权欲。有那么一个瞬间,韩文清觉得这位主教的体内也寓居着一头灵兽,在他温柔的皮囊下,包藏着锋利的荆棘和泥泞的陷阱。

“还请大公三思,现在您应该比任何人都需要主的名义。”

韩文清浑身一激灵,仿佛被惊雷劈中了一般,瞳孔之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被张新杰击中了软肋。还不等白言飞上前劝阻,他已经腾地站了起来,将面前的书案猛地一掀。

他这一掀仿佛带着惊涛骇浪之势一般,几乎将整个城堡都砸得震颤起来。白言飞和秦牧云这两个各为其主的人竟被吓得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在这震动的余波中,韩文清缓缓踱到了张新杰面前,对他怒目而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大公您应该心里有数。”

韩文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陡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张新杰的领口,一副要将他从椅子里拎起来的架势。

秦牧云见状急忙朝前迈了一步,竟生生将自己挤进了韩文清与张新杰之间,毫无惧色地直视着大公的双眼,挡住了主教瘦弱的身形:“大公,忠言逆耳,法座说这些话自然有他的道理,您还是先息怒,听听法座的意思吧。”

韩文清没料到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代任司铎竟有这样的胆色,便挑起眉梢,松开了手,朝后退了一步,打量着神色如常的张新杰:“你说说看。”

张新杰扬起了脸,竟对他报以一个体谅的笑容:“大公,您这些年与斐烈、卢旻诸国兵戈不断,难道只是为了固守霜城一隅吗?”

“我明白了,”沉默良久之后,韩文清的唇角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意,他转过身,背对着张新杰,朝白言飞投去一个凛冽的神色,“此事从长计议吧。言飞,送客。”


“法座,您这是干什么?大公既是有意示威,您又何苦激怒他?咱们先避其锋芒,稍后再——”

张新杰陡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凝视着秦牧云疑云密布的双眸,缓缓地轻叹了一声。他身上仍披着那件雪貂裘的披风,上头还沾了不少刚刚降落的雪片,更是将他的面孔衬得柔弱而精致。

“司铎阁下,今天确实是我鲁莽了,多亏您替我解围,新杰感激不尽。”

“法座,您别——”

“只是我与大公之间早晚会有这一战,您能护得了我一时,也护不了我一世。”

“您说的大公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一些稗官野闻罢了——有人说,大公并不是他父亲的亲骨肉,只是凭着一些不大光彩的手段才谋夺了霸图的爵位。”

“啊……”秦牧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在顷刻之间扯回了自己的神智,“这——是真是假?”

“我怎么知道呢?”张新杰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朝前走去,“不过,世上既然有这样的传闻,大公就不可能不忌惮。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容易圣座把我派到这里来?”

“我明白了!所以您才说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主的名义。可是……您这样突然发难,会不会引火烧身?”

“那又如何?”张新杰再度站定在栈道上,回头朝他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大不了便是以身殉道罢了。”

“您可别胡说——”

秦牧云话音未落,便听到骑士长的声音在身后唤道:“法座!司铎阁下!”

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转过身去,便见白言飞匆匆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朝二人鞠了一躬:“两位留步,大公有请!”

“看来大公已经想明白了,”张新杰轻笑着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朝秦牧云抬了抬下巴,“走吧,咱们去和他好好谈一谈。”

“法座?”秦牧云惊讶地扭过头来,仍用口型向他询问着。但张新杰已经迈开了步子,神色凛然地朝白言飞走来。秦牧云拿他没辙,只得举步跟上,白言飞向二人点了点头,转身领着他们重返宫殿的大门。

在他们头顶,猫头鹰缓缓地掠过云端,朝红衣主教的便帽投去一个警惕的眼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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