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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张]-凤栖梧(五)

感觉我已经快写完了哈哈哈哈

别骂老韩了,我揪他出来道歉了




白言飞带来的三万骑兵对于这一场苦战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过,“夫人”的出现却奇迹般地鼓舞了士气,北漠大军冲锋愈加英勇,日落时分,先头部队终于冲出了重围,撤进了山谷中。

“主公,咱们的战车损毁得厉害,现在还落在阵中,要是追不上咱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带一支人马回去救援,让士兵全部弃车骑马,配给他们长矛和盾牌,带他们冲锋出来与我们汇合!”

“是!”

秦牧云立刻调转马头,率着自己的先锋部队向南杀了回去。其余人便在山谷里驻扎下来,东海军不敢贸然追进山谷,便在谷口截杀掉队的北漠战车,不料秦牧云的人马突然杀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山谷里,北漠军已经扎好了营帐,韩文清将张新杰抱下马来,刚将他抱回大帐中,白言飞便匆匆赶来,一见韩文清便跪倒在地,长叩不起。

“主公!我来晚了!”

“谁让你来的?”

白言飞抬起了头,却没敢吭声,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坐在席榻上的张新杰。韩文清立刻便明白了,长叹了一声,摆了摆手,让他先回去歇着。

白言飞走后,韩文清缓缓踱回了榻边,在张新杰身旁坐了下来。远处山谷外还回响着震天的喊杀声,张新杰却只是怔怔地坐着,不问军情,也不抬头看他。

“还生我气呢?”

“不是您在生我的气吗?”

“张新杰你是不是傻?擅自调兵也就算了,这儿是你来的地方吗?”

“算了?”张新杰陡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直直地盯着韩文清,神情看起来倒颇为无辜,“您不怪我自作主张调动守军?”

“你救了我的命,我怪你做什么?”

“您也不怪我擅自将国事交给季卿打理?”

韩文清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张新杰拉进了自己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我要是早听你的,也不会沦落到这副田地。”

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张新杰只觉得提心吊胆,又莫名觉得格外安心。

“您的伤……”

“不碍事。”

“我帮您看看?”

“你还会这个?”

“我刚到北漠时,闲着无聊,看了许多医书……”

韩文清便没再吭声,任由张新杰帮他解开甲胄和里衣,仔细地打量着他胸前的伤痕,良久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我这已经无药可医了?”

“怎么会?我就是看着心疼。”

韩文清无声地笑了笑,仍拍着张新杰的后脑勺,把他用力地往怀里搂。

“傻瓜,我还心疼你呢……”


入夜,秦牧云终于将剩下的同袍带回了山谷中,他向韩文清报了平安,出了大帐便看见白言飞远远地朝他招着手。

“言飞!”

“牧云,好久不见!”白言飞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立刻便敛起了神色,一本正经地问道,“主公有没有说咱是接着打,还是退兵?”

“主公说要和夫人再商量,”秦牧云耸了耸肩,“我还是第一次见夫人呢!当初在易水边,听说主公娶了个男夫人,可把我给吓坏了……今日一见,他与主公倒也挺般配的。”

“那就让他们商量去吧!咱俩带人去谷口盯着,以防东海军趁夜偷袭。”

“好!”

帐内,韩文清包扎过伤口,便与张新杰并肩躺在席榻上,摸索着抓住了张新杰的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扣。

“柏关这一带山岭险峻,易守难攻,如今咱们占了山谷,便可拿这谷口作文章,让秦将军出谷迎敌,再佯作败退,等敌军追入山谷,咱们便在山岭上设伏,以骑兵冲杀之,使其阵脚大乱,再以步兵肉搏……”

“为什么不让弓箭手埋伏在山谷两侧,守株待兔?”

“弓箭手强于远攻,弱于近战,东海军又多骁勇骑兵,若是让他们冲上山来,咱们的弓箭手便难以自保。但若是我们抢了先手,居高临下,直接用骑兵打乱他们阵形,步兵再断了他们的退路,弓箭手才有用武之地。”

“那要是东海军不追进来呢?”

“那便让秦将军和白将军轮番骚扰他们,折损其士气,待其将士疲惫不堪,我军再一鼓作气,直取柏关。”

“这回你不劝我退兵了?”

“您肯么?”

韩文清惊讶地转过脸来,便见张新杰正打量着自己,一双眼似笑非笑,韩文清翻了个身,将手掌贴在他脸侧,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您若想退兵,我便为您出退兵之策,您若不想,我多说何益?”

韩文清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咱们这许多时日没见,就只打算说这个?”

话音刚落,张新杰竟脸颊飞红,动了动被韩文清握着的手,用小指轻轻去勾他的掌心。

“说起来,咱们好像还没行过夫妻之礼……”

“胡扯!咱们没拜过宗庙?”

“我是说……”

韩文清眼前一晃,眨眼的工夫,张新杰的脸孔已经近在眼前,对方柔软的嘴唇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神,张新杰的手指已经搭在了他里衣的系带上。

被暗示到这份上,再愚钝的人也该开窍了。韩文清翻身压住张新杰,便去亲吻他的脸颊,双手也向他身上摸了上去,隔着薄薄的里衣,张新杰的身子微微发烫,怀里像揣了一块火炭一样。


夜幕迅速了笼罩了这片山谷,仿佛连星星都被掩在了群山之间,看不真切,白言飞在营地里巡视着,走近主公帐前时,隐约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呻吟声。他以为是夫人病了,便往前摸了几步,霎时脸便红了个透,扭头就跑。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嘴里念叨着,一不留神便和迎面奔来的秦牧云撞了个满怀,险些将对方撞翻在地。

“你赶着去投胎呢!”

“比投胎还急!我在山头看到北边来人了,看旗帜是西岭的兵马,不晓得来干啥的……得赶紧秉报主公才行!”

“哎!”白言飞连忙一把拉住了秦牧云,“那是夫人请来的援军,咱自己去迎就成,别打扰主公了!”

秦牧云却仍要往大帐那边赶:“那也得告诉夫人一声才行啊……”

“主公和夫人歇着呢!”

“军情紧急,主公能体谅——”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不会听人话呢!”白言飞终于被他磨光了耐性,气急败坏地拽着他的胳膊,便拖着他往北边奔去,“你现在冲进去,主公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秦牧云就这么一头雾水地被白言飞给拖走了。第二天一早,韩文靖和张新杰终于见到了西岭军的主将李轩,对方一见张新杰便眉开眼笑,甚至大大咧咧地朝前迈了两步,随手拍了拍他的肩:“新杰,许久不见了。”

这下子,北漠众人如临大敌,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朝他盯了过来,韩文清的眼神更是如饿虎见了羔羊般狠戾,连张新杰都不禁渗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向对手拱了拱手:“李将军别来无恙。”

李轩这才回过味来,连忙向韩文清行礼,对方只是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白言飞与秦牧云面面相觑了片刻,连忙出来打圆场:“有李将军相助,咱们这回可算是如虎添翼了!”

张新杰也轻轻地拽了拽韩文清的袖子,含蓄地给他递了个眼神:“那就照咱们昨天商量好的,秦将军和白将军到谷口诱故,李将军在山壁上设伏?”

还不等韩文清应他,李轩便已哈哈大笑:“设伏?这敢情好!这正是我拿手的兵法,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下子韩文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就这么铁青着一张脸排兵布阵,交待完秦牧云和白言飞之后,便拂袖而去,要亲自率兵去谷后断东海军的退路。

秦牧云和白言飞也匆匆跟了出去,帐内只剩下张新杰和李轩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公子,打完这一仗,我带你回去吧。”

张新杰蓦地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是来支援我的,还是来给我添乱的?”

“我是认真的,新杰,只要你开口,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带回去。”

张新杰仍旧摇着头,神色颇为无奈:“李轩你就别胡闹了,我现在是北漠的夫人,若是跟你回去,那是北漠亡国了,还是我被休弃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一根筋呢?明明能跟我回去与父兄团圆,为什么非要留在北漠做什么劳什子夫人?”

“李轩,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婚事担负的是西岭与北漠两国的盟约,我现在毁约回去,将置西岭的百姓于何地?我和父兄团聚了,却陷万民于家破人亡的危难之中,我还配做西岭的公子吗?”

“我是不明白!西岭虽不是什么大国霸主,也不惧与北漠一战!你又何苦留下来委曲求全?”

“如果是我自己不愿意回去呢?”

“你说什么?”李轩霎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新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不要回去。我是心甘情愿嫁给韩文清的,我要留下来,和他做一世夫妻……”

话音未落,李轩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帐。张新杰目送他走远,盯着摇摇晃晃的帐帘,摇着头,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一仗打得极为漂亮。囤于谷口的东海军一开始还有所顾忌,被秦牧云突袭了两次遍失了耐心,一股脑地涌进谷内,不料李轩的骑兵突然从山谷两侧涌下,身后的退路又被埋伏多时的白言飞截断,只是像没头苍蝇似的在谷里乱蹿,正撞上了韩文清亲自率领的一队精兵,立刻被打得落花流水。

东海军死伤甚众,仓促往柏关撤退,韩文清当机立断,决定乘胜追击,夺下柏关。两军鏖战于关外的山道里,张新杰又出一计,由韩文清拖住东海军,秦牧云率一小队从东面绕道奇袭柏关。此时的柏关早已是一座空城,秦牧云兵不血刃地夺下关城,关外东海军仓皇东撤,剩下不到两千老弱病残,被北漠大军俘虏。

“主公,咱还追不追了?”

韩文清瞥了一眼随西岭战车赶到的张新杰,缓缓地叹了口气:“先不追了,让他们滚吧。咱们先守住柏关,让士兵休养些时日,再作打算。”

“那两千降卒怎么办?”

“一群老弱病残,放了吧。”

“主公且慢——”韩文清朝前一步,拦住了正要往外走的秦牧云,“秦将军稍安毋躁,这两千人大有用处。”

“什么?”

“咱们在柏关打了这么久的仗,肯定已经惊动了王室,天子听说您夺了柏关,必定派使者前来。您若是现在放了那两千人,他们传出谣言去,说您主动发兵侵扰王畿,到时候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若是先将他们扣下来,等使者到了,这两千人便是东海先行侵略之实的罪证。况且我算着时日,南泽的使臣也该到柏关了,届时三国君臣会于柏关,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便能以勤王之名,逼东海国君前来乞和,称霸四国,指日可待!”

韩文清背着手,在城楼上反复踱着,咀嚼着他这番话。秦牧云与白言飞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神色,李轩听到“称霸四国”几个字,不禁挑了挑眉,最终也只得腹诽着张新杰“胳膊肘朝外拐”,沉沉地叹了口气。

“就这么办吧!”


入夜,柏关内外一片萧瑟,白言飞率军“打扫战场”归来,但外头仍是一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韩文清站在城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戎马倥偬多年,经历苦战无数,却也从来没有品尝过眼下这种滋味。

“主公还在生气?”

韩文清回头一瞥,只见张新杰披着件旧披风站在他身后,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生气了?你快回去歇着去。”

“主公可是在为李将军的事生气?”

“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张新杰见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中了,缓缓地走到他跟前,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掌,轻轻地抚着他虎口的茧子。

“我和李将军自幼相识,还曾同窗读书,多年不见,误了礼节,还望主公见谅。”

“哦,”韩文清仍旧不冷不热地应着,“谁问你这些了?我只是想到麾下士卒死伤无数,觉得有些难受罢了。”

张新杰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以韩文清的脾气,也有这份慈悲心肠。他攥着韩文清手掌的手紧了紧,双眼怔怔地盯着他的侧脸,望着他缓缓地开了口。

“我与诸国征战多年,一心想要成就霸业,可随我南征北战的士兵却没享过一天的福,甚至埋骨他乡,也不知能不能魂归故里……我治下的百姓屡遭战乱之苦,至今不能在太平世道休养生息,我要这霸业又有何用呢?当日那刺客说东海公穷兵黩武,使生灵涂炭,我比他又能好到哪去呢?”

张新杰打量着他,只觉得心头苦闷,也不知该如何劝他,只得挽着他的胳膊,将下巴搁在他肩头。

“我刚到北漠之时,还不懂得西岭为何会败给北漠,如今才算明白了。您是仁义之君,您治下的百姓和士卒都是衷心拥戴您的……”

韩文清转过头来,才发现张新杰直视着他的双眼,眼中只有绵绵深情,不见半点怨怼之色。

“还请主公不要自责,您若是不想打这场仗了,咱们与东海讲和便是了。经此一战,东海早已元气大伤,必定无心恋战,您卖他一个人情,也算是道义上无亏了。”

韩文清轻笑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抬手替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别叫我主公了,夫妻之间不要如此生分。”

“文清……”

“新杰……”

韩文清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夜风吹过城头,扬起刚插上的北漠旗帜,带起了一阵瑟瑟的呜咽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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