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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韩文清生贺/韩张]-猎火狼山(09)

08:00

艺博早已看穿一切……



09.

李艺博闯荡丛林多年,水性自然是没得说,很快便在水下找着了方向,灵巧地游到了韩文清身边,一抬眼却发现,韩文清的处境十分不妙。

张新杰自称是会水的,此刻却不知怎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水蛇一般紧紧缠在他身上,缠得他手脚伸展不开,俩人便迅速地挣扎着往水底坠去。李艺博在一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反复绕着二人游来游去。所幸靠近周边的河水并不深,韩文清双腿触到了河床,反而就势一蹬,借力重新往河面浮去,双手也挣脱开来,熟练地拨起了水,示意李艺博同他一道顺流往下游去,远离马蜂的“势力范围”。

最终,当两人狼狈不堪地拖着张新杰爬上岸时,他们的“金主”早已被淹得不省人事。韩文清将他平摊在岸边一块干燥的地面上,双手用力压着他的胸口,让他把呛进口中的水和泥沙吐出来。李艺博盘腿坐在一侧,看着张新杰吐尽了口中的秽物,恢复了急促的喘息,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韩文清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臂,情不自禁地冲空气骂了句脏话。

“哥,”李艺博突然往韩文清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嗓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你就冲他的钱才对他这么好啊?”

“什么意思?”

李艺博朝张新杰的方向努了努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这其实是咱嫂子吧?”

韩文清愣了两秒,一巴掌猛地拍在李艺博后脑勺上,拍得他“嗷”一声一跃而起。

“妈的你也和季冷串通好了拿我开涮啊?”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李艺博被他吓得连退三步,说话都开始哆嗦了,“哎不是,季哥咋了?”

韩文清自然不会将季冷拿他寻开心的事情告诉李艺博,便只是瞪了对方一眼,狠狠地骂道:“你先琢磨琢磨咱们怎么回去吧。”

“我寻思着,等咱们看完那什么蛙,马蜂差不多也该散了吧……不然一会回去瞅瞅?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案了。韩文清便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仍抱着臂,觑着地上摊成“大”字的张新杰。李艺博也在他对面重新坐了下来,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一直坐到了张新杰醒来,缓缓地睁开眼睛,一脸懵然地打量着眼前的两张脸孔。

“醒了?”

“看什么看,被淹傻了?”


最终,他们在林间穿行了一个半小时,才见到了一只静静栖息在阔叶上的雨林树蛙。

“嘿,这小家伙真好看……”

李艺博半蹲下来,瞪大了眼睛,望着这小小的树蛙,啧啧称奇。

“你看它这一双眼……滴溜溜的,可灵了。”

他激动地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的韩文清,招呼他凑近来看。韩文清便将脸凑了过来,树蛙立即警惕地转动着眼球,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入侵者”。

韩文清瞪着眼与那树蛙对视了片刻,那小家伙便谨慎地朝后退了一步,李艺博伸出手去,似乎想摸一摸它的背,张新杰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但树蛙已经“扑通”一跃,跳进了后头的树丛中,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哎呀,它跑了……”

“树蛙胆子很小,它是丛林里的弱者,能保护自己的手段很少,”张新杰仍四下张望着,最终掀开了刚刚树蛙停栖的那片树叶,露出了下面的一个小水洼,“不过,它还会回来的。看,这是它的卵。”

李艺博蹲了下来,盯着那一洼水晶珠子一般的蛙卵,眼睛里满是欣喜的神色。

“这些卵的孵化率很低,蛙的幼体存活率也低,所以雌蛙绝不会轻易放弃它们。”

“是吗?”韩文清随口问道,张新杰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树蛙的繁殖是件很麻烦的事,雄蛙是靠叫声来吸引雌蛙的,为了让自己的声音传得更远,它们会争相往高处爬,甚至会互相斗殴,争夺高地……还有的雌蛙会自己爬到很高的地方,吸引雄蛙‘赛爬’,身体更健壮的雄蛙会更受青睐,因为它们能产下更强壮的后代。”

李艺博终于站直了身子,长长地出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感慨道:“真是漂亮啊!我来雨林不知道多少趟了,从来不知道这林子里还有这么好看的小东西。”

“还有更漂亮的。”

张新杰抬手一指,李艺博抬头一看,便见一只通体蓝色的小鸟从几人头顶掠过,扑棱着翅膀,啁啾着没入林中。

这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各种五彩斑斓的鸟儿,哼哼唧唧地林间漫步的红河猪——这家伙刚从林间冒头时将林艺博吓了一大跳,以为碰见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妖怪”;还有在树枝间爬行的小蛇,树下长得像珊瑚一般的蘑菇——张新杰说这玩意夜里会发光……李艺博被这些生物逗得雀跃不已,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很喜欢这些东西?”韩文清瞥了一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李艺博,朝张新杰问道。

“当然了,不然我来非洲做什么?”

韩文清皱着眉,摇了摇头:“你也忒有意思了,连蛇都不怕,竟然怕马蜂?”

“说来惭愧,”张新杰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了一丝羞怯的笑意,“我本来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昆虫学家的……”

“但是你怕马蜂?”

“对……所以只好改行研究哺乳动物了。”


正说着,峰回路转,视线陡然开阔起来,马林加河的某条支流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平静的河湾,水面上波澜不兴,宛如一个宁静的湖泊一般。由于缺乏树木的遮挡,阳光直射在水面上,微风轻拂着水面,吹起了粼粼波光。在河湾的对岸,一群河马在岸边翻滚着,发出愉悦的哼哼声。

“好漂亮啊!”

在密不透风的雨林里穿行了半天的李艺博终于畅快地伸了个懒腰,朝河边走了过去。

“回来!”

韩文清冲他低吼道,生生拦住了他往前迈的步子。

“你也不怕对面的河马过来撞你?”

“而且河里可能有鳄鱼。”

李艺博便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两步,与韩张二人并肩站着,张新杰指着河湾某处,让李艺博细看。

“那是啥?石头?”

“是鳄鱼的头顶。”张新杰哭笑不得。

“妈呀,真有鳄鱼?”

“是啊,估计是尼罗鳄或者新几内亚鳄,离得有点远,我看不大清……不过,我知道它估计正准备向那群河马下手呢……”

“这……河马个头这么大,它能吃得下?”

“它可以吃小的,”韩文清瞥了他一眼,插嘴道,“弱肉强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而且鳄鱼的攻击是有策略的,它会先发起佯攻,驱散成年河马,再袭击落单的幼年河马。”

“啧,真狡猾。”

李艺博竖起了大拇指,张新杰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这是它的生存策略,事实上,就算是最顶尖的猎食者,鳄鱼的生存处境也并不理想……”

“什么声音?”

张新杰话音未落,韩文清已经皱起了眉头——是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似乎是一辆马力很足的车。紧接着是刹车的声音,车门打开和关闭的声间,以及匆匆响起的脚步声。韩文清和李艺博交换了一个警惕地眼神,拉着张新杰往身后的树林中遁去。

河湾中的鳄鱼似乎对此毫无觉察,正慢悠悠地朝岸边爬来,整个脑袋都露出了水面,悠哉地张大了嘴,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

但藏在暗处的三人完全顾不上害怕,他们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树丛中闪烁的光点,那是狙击手的瞄准镜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

“妈的, 是偷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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