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川暮萤

今日份的糖……我要开新副本了（。

21.

这场“踏雪而归”的结局是韩文清拖着感冒随队回到Q市，张新杰也发了整整一周的烧，顶着高烧去考试，微积分和商务英语倒是压线低空飘过，线性代数不幸挂科，还被打了个明晃晃的59分。

“你们这老师有毛病吧？”韩文清在电话里一通骂骂咧咧，“哪有给人59分的道理。”

“我室友59.6——”电话另一头的张新杰一阵哭笑不得，“韩文清同志，你就不打算检讨一下你大雪天拖着我步行回旅馆的事？”

对面的韩文清显然被哽住了，顿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对不起……你现在好点没？”

“好的差不多了，过两天收拾收拾我就回来了，你身体怎么样？”

“还行……你路上小心点。”

事实上，张新杰还在学校里延误了好几天，临近年关的时候，韩文清才等到了大包小包才B市赶回来的张新杰。

张新杰进了屋，刚把手里的行李卸下，煤球便在电光石火之间从空调顶上跳了下来，一个猛子扎进张新杰怀里。

煤球在韩家待了半年之后，早已不是当年的奶猫团子，这一扑把张新杰吓了个够呛，一个趔趄之后往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连忙抱稳了怀里的猫，冲韩文清问道：“它多重？”

“七八斤吧，前段时间我妈喂得太好了，”韩文清一把抓住猫的后颈，将它拎回自己怀里，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换来它气势汹汹的一声“嗷”，“咪咪你再闹我把你锁厕所去。”

“咪咪？”张新杰一愣神，“它不是叫煤球吗？”

“我妈来照顾它的时候天天管它叫咪咪，等我妈回去了，我再叫它煤球它就不理我了。”

“哦……”张新杰讪讪地笑了笑，“我妈也这样，管所有的猫都叫咪咪。”

“老人家都这样，”韩文清将猫轰回卧室里，招呼张新杰往沙发上坐，随即转头去帮他收拾几大包行李，“壶里有泡好的茶，要不要给你拿些点心先垫垫肚子？”

“不用了……”张新杰脱下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窝在沙发里环顾着四周。在韩文清母亲的收拾下，这间原本空荡荡的屋子看起来更热闹、更具生活气息了，他一面觉得放心，一面心里头又不免有些堵得慌。

韩文清收拾完这一堆行李，便往沙发里一挤，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张新杰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还发烧吗？”韩文清将手贴上了张新杰的额头，但也没能摸出什么端倪来。

“没事了……”张新杰也往韩文清近前凑了凑，嘴唇在他唇角贴了一下，“我养好了病才回来的。”

“这样也好，发着烧坐飞机，你自己也难受。”

韩文清换了个姿势，后仰靠在沙发上，双手捧着张新杰的额头，贴过去轻轻吻着。

他的下巴似乎刚刮过，但仍迅速地冒出了一大片乌青，细密的胡茬扎着张新杰的额头，挠得他一阵心痒。他松松地揽着韩文清的腰，抬头去吻韩文清的喉结和下巴。

韩文清愣了一下，迅速地搂着张新杰翻了个身，将他压在沙发里，直接去吻他的嘴唇，手从他毛衣下摆里探了进去。

虽说是冬天，但室内暖气开得足，韩文清体温又高，这只手仿佛能带起一串电火花一般，张新杰仓促间握住了他的小臂：“我得先去洗个澡……”

“我等不及了……”韩文清已经伸手开始扒拉他的裤链了，“我现在……箭在弦上……”

张新杰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吻住了对方的嘴唇，把他这句“下流话”给堵了回去。但韩文清仍旧得寸进尺地压着张新杰，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们在沙发上做了一回，又辗转纠缠到浴室和卧房，最后张新杰只顾得趴在床面上剧烈地喘息着，韩文清在他身旁低声说着些什么，他却什么都没能听得进去。

“你在听吗？”韩文清翻身凑了过来，把胳膊搭上了他的后背，还顺手扯过被子盖住了他的腰。

“什么？”张新杰这才回过了神。

“问你腰疼不疼。”韩文清隔着被子在他腰上轻轻拍了一把。

“还好。”

张新杰喘匀了气，用手肘撑着床面翻了个身，韩文清就势把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让张新杰能枕着自己的胳膊侧卧着：“要不要去洗个澡？”

“我先躺着缓缓。”张新杰继续往韩文清身边挪了挪，把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两人身上混合着汗水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体液，黏糊糊地窝在一起，张新杰竟也没抱怨什么。

“这床单得换了。”

张新杰突然出声说道，韩文清也只是点了点头，伸手撩了一把张新杰汗湿的额发：“一会我来换……能抽烟吗？”

“不能，我洗澡的时候你去阳台上抽，”张新杰断然拒绝，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追着问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经常在卧室里抽烟？”

“我哪敢，”韩文清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烟灰弄在卧室里，我妈不得打死我。”

张新杰怔了怔，眼中划过一丝怅然：“你跟你爸妈……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韩文清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妈还好，我爸真是没办法沟通……”

“‘还好’是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韩文清愣神了，他无言地把张新杰往自己怀里揽了过来，低头去亲吻他的额头和鼻尖。

张新杰也没再说话，搭在韩文清腰上的手臂用力揽了揽，胳膊内侧的汗水似乎还没干透，随即又渗出了新的汗水，两人这么静默无言地躺了一会，韩文清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撑起了半边身子，问道：“年前你跟我回趟家吧……咱们把这事解决一下。”

“好。”张新杰干脆地答道。

仿佛是被他这份果决给吓到了，韩文清一时无言，张新杰倒是坦然地抽出手来，贴在韩文清颈侧，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早该一起解决的事，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我在等你回家，”韩文清握住张新杰的手，拉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就像你说的，这事得咱们一起解决。”

“嗯，”张新杰闭上眼睛，微微颔首，“希望今年我们两家能有机会一起过个年。”

韩文清撑起身子吻了吻张新杰的脸颊，又揉了一把他的头顶：“你先去洗个澡，我来收拾换床单。”

“你不抽烟了？”张新杰突然睁开眼睛问道。

“不抽了，一会该吃晚饭了，”韩文清坐了起来，拿过衣服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还得给咪咪做点饭。”

张新杰也跟着坐了起来，把衣服随便一套，开始收拾换洗的衣物：“叫咪咪真不习惯。”

“你随便叫吧，反正它亲你。”

“哦……”张新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拿着衣服往浴室走去。

韩文清很快就为他的口不择言付出了代价——等他收拾好床铺，做好了晚饭，返回客厅时，眼前的景像险些让他眼前一黑。

他看到张新杰抱着黑猫坐在沙发上，一边揉着它的肚皮，一边管它叫“小韩”。

“你在胡闹什么？”韩文清走了过去，没好气地问道。

“你让我随便叫的啊。”对方看起来显得一脸无辜。

“那你叫点别的什么不好？”

“叫小韩也没什么不好的啊，你看它长得多像你。”

韩文清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看起来竟也确实和张新杰怀里的小煤球有几分相似。

“我叫小韩它有反应的，你看——”张新杰嘴上说着，手上不住地逗弄着黑猫，这小家伙看起来也很有兴致，竟用两个前爪抱着他的手腕，轻轻地咬着他的手指。

“你也不怕它咬你。”韩文清又生气又心疼，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没事，小韩知道轻重。”

“都说了不许叫它小韩！”

“凭什么？它长得那么像你，为什么不能叫？”

“我还觉得它像你呢，为什么不叫它‘小杰’？”

“不行，太肉麻了，听不下去。”

“我叫猫，又没叫你，你管我肉麻不肉麻。”

“这么肉麻的称呼出现在家里你也不嫌难受？”

“我想叫什么叫什么，为什么要难受？”

“你幼不幼稚？”

“明明是你先的，”韩文清白了他一眼，便去拎猫的后颈，“小杰，过来！”

没成想，黑猫不仅不配合，还反手挠了他一爪子，韩文清猛地吃了一吓，连忙把手缩了回去，一转眼便看到张新杰毫无同情心地笑了起来。

“看到没？它根本不理你。”

韩文清瞪了他一眼，转头和猫较起了劲：“你这吃里扒外的，到底是谁养的？”

“谁养的像谁。”张新杰气定神闲地答道，怀里的“小韩”也十分配合地嗷呜一声，气得韩文清直翻白眼。

“晚饭还吃不吃了？”

“吃啊——你先把小韩的饭拿过来。”

“你再叫它小韩咱们都别吃了！”

“你不拿我去拿。”

张新杰站了起来，把“小韩”径直往“老韩”怀里一塞，慢悠悠地朝厨房走去。韩文清被他撂在身后，愤恨地与怀里的黑猫大眼瞪小眼，黑猫则有恃无恐地嗷嗷叫个不停，甚至还冲韩文清亮出了爪子。

“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