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川暮萤

补上了……这章有大把的私设，原著里好像也没说李艺博原本是玩什么职业的……

14.

张新杰在家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便在季冷旁敲侧击的催促下返回了Q市。季冷亲力亲为地带着他到战队人事部报到，并用身份证信息在荣耀职业联盟官网上注册成职业选手。在他埋头填表时，季冷探过头来瞥了一眼，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略显浮夸的感叹。

“哟，01年1月11日出生？你这生日够好记的啊。”

张新杰扭头冲季冷拘谨地笑了笑，季冷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压低声音说道：“到时候送你生日礼物。”

“前辈……不用这么客气的。”

季冷愣了一下，立刻会意：“我怕你不适应……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会努力跟上霸图的节奏的。”

季冷点点头，咧嘴一笑：“过两天就开始训练了……你可别被小韩吓着。”

“小……韩？”

“嘘……”季冷一把将张新杰拉到自己身旁，压低了声音，“韩队比我小嘛——你别告诉他啊！”

张新杰规矩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对霸图的理解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霸图战队十分大气给张新杰安排了单人宿舍，不知是不是受了关于他“不善交际”的传言的影响，但对于张新杰而言，外部环境实在是无关紧要，但在他铺好了床，将书桌收拾好之后，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开门才发现门外站的又是季冷——副队长这份异乎寻常的热情让张新杰无所适从，季冷却只是自然地冲他招了招手，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训练室看看。”

好吧——张新杰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收拾房间，跟着季冷出了屋，俩人在俱乐部里绕了一圈，最终来到了霸图战队的训练室里。

当初张新杰刚到霸图青训营报到时，曾在玻璃门外“观察”过战队的训练，并作出了韩文清、季冷、孟超是支撑着霸图战队的三个“支点”的判断，而今，自己身处其间，甚至还接替了孟超的位置，心中的三角自然颇不一般。

他环顾着四周，努力地寻找着这间室与青训营训练室的区别——除了门换成了玻璃门之外，窗户也是采光更好的落地窗，身处其间的张新杰只觉得视线一片豁然，心境似乎也跟着清朗了不少。

“怎么样？环境不错吧？”

张新杰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便听到身后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他和季冷一齐转过身去，便见韩文清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要开始训练了？”

“我带小张来看看而已，”季冷指了指身边的张新杰，“当然，你要想现在开始训练也行啊。”

“那你把其他人叫过来吧，”韩文清答道，“咱们提前开始进入备战状态——时间不多了。”

尽管张新杰对此始料未及，但随着韩文清一声号令，霸图全队迅速集结，准备开始新赛季的第一次训练。季冷原打算召集队友们为张新杰正式“接风”，此刻也变成了一群人在队伍频道里七嘴八舌地和张新杰打着招呼。

“都给我消停点！”韩文清放弃了在频道里打字，直接往训练室的桌子上一拍，“要攀交情等训练完了再说！”

频道里立刻恢复了清静，只有韩文清的号令贯穿于整个训练过程中，这样的场景日复一日地上演着，反而使得张新杰以很快的速度融入了霸图的氛围中，赛季正式开始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霸图的战术体系，并且初步明白了自己在团队里应该做些什么。

但这似乎还不够。

如期而至的赛季并没有给他留下继续思考这个问题的时间，他必须迅速进入竞技状态。

新赛季的揭幕战按照惯例在上一赛季的冠亚军——嘉世和百花两队间展开，霸图也组织全队观看了这场比赛。一番角逐之后，嘉世最终拿下了比赛，赛后，韩文清也照惯例对比赛进行了简单的点评。

“这个新人是我们重点进攻的对象，”韩文清按下了暂停键，指了指投影屏幕上的枪炮师“沐雨橙风”——这是嘉世本赛季最新引入的职业角色，操作者正是和张新杰同期进入联盟的新人苏沐橙，“她和其他选手的配合显然是脱节的，这也许能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为什么不试着防守呢？”角落里的张新杰突然出声说道。

霎时间，所有队友都将视线投向了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毕竟敢在韩文清复盘的时候出声打断的人，他们也确实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要防守？”韩文清瞪了他一眼，反问道。

“对方的进攻非常强硬，但配合显然还不够默契，如果我们能拖延他们的攻势，也许就能让他们露出破绽……”

“你打算怎么拖延他们的攻势？”

张新杰一时语塞，很显然，他只是脑海中一时闪现了这个思路，但对于具体该怎么执行，他并没有头绪。

“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案，我们可以照你说的做，没有的话就别在这废话。”

张新杰被韩文清这一句话噎得愣在了原地，半晌没能回过神来，季冷瞥了一眼面色冷峻的韩文清，又望向干站着的张新杰，决定出来打个圆场。

“我觉得……小张的思路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思路有什么用？”韩文清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你靠思路打比赛吗？”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季冷也愣在了原地，他明白韩文清的意思是“没有执行力的思路是没什么用处的”，但他并不敢保证给新杰也能领会这层意思。

张新杰身旁的一个选手却在此时突然打岔道：“韩队你和一个新人较什么劲啊？咱接着复盘呗。”

说着，他朝张新杰和季冷抛过去一个挤眉弄眼的神色，换来了季冷感激的一瞥，转眼间，韩文清已经重新开始播放视频，专注于找寻着新的“赛点”。张新杰仍在原地愣怔着，这选手赶紧扯了扯他的队服下摆，示意他先坐下来。

这选手是队里骑士“山逢地裂”的操作者李艺博，也是个好脾气的人物——事实上，和不怒自威的韩文清相比，队里其他队友的脾气都很“好”，但这位李艺博却和季冷一样，不仅性格温和，而且情商极高。他这么一扯，张新杰自然也回过味来了，他静静地坐了下来，盯着韩文清在投影屏幕前挥着屏幕比划着的身影，脑子里却颇不平静。

这种满脑子跑火车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复盘结束，他神情恍惚地去了趟卫生间，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正赶上韩文清从里面出来，他魂游天外地差点一头撞了上去。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韩文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显然被他这莽撞的举动给吓得不轻。

“抱歉……”

“你至于么？”韩文清打量了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张新杰，一阵哭笑不得，“我有这么吓人吗？”

“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有什么没想到的？人人不都得上厕所？”

张新杰彻底怔住了，这句话他真是没法接。

“愣着干什么？”

韩文清的本意是“你挡了我的道”，但张新杰似乎会错了意，他歪着脑袋，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我在想，如果防守的思路行不通的话，到底什么样的战术才适合现在的霸图……”

韩文清愣了一下，或许是被对方这种“工作狂”一般的作风触动了，他难得地耐下性子来，给张新杰解释道：“战术思路不是想出来的，是打出来的，你现在一场比赛没打，当然不知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

“安心训练，准备比赛——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但想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可是——”

“你要胡思乱想我也拦不住，但是——”韩文清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张新杰，粗暴地打断道，“你最好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妨碍正常的训练和比赛。”

“我会专注的。”

韩文清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他让路。

张新杰只得往旁边挪了一步，韩文清便擦着他的肩膀离开了卫生间，还顺手带上了卫生间的门。

张新杰却仍旧站在原地，几乎已经忘了上厕所这件事，脑子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仿佛仍是一团乱麻。

他就这么站了半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有多么不合时宜。

“用脑子打比赛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确实是这样，但如果他不能回答“怎么用脑子打比赛”的问题，这个假设便没有任何意义。

韩文清是对的——但仍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除了配合全队的节奏，做好治疗的本职工作之外，他还可以为这支战队做些什么？

这既是一种野心，也是一种责任感。

与站在卫生间里发呆的张新杰不同，韩文清离开之后便直接把这事抛诸脑后。但当他走到楼梯口时，却意外地碰到季冷和李艺博正缩在楼梯间里，不知道正窃窃私语些什么。

“你们干嘛呢？”

俩人似乎被他这一下子吓得不轻，转过头来，打了个哈哈：“队长，你见着小张没？”

“上厕所呢。”

“哦哦，”季冷讪讪地点了点头，“你别吓人家啊。”

“我吓他干什么？”韩文清一头雾水地白了他一眼，“我好好跟他聊着呢。”

“啊？”季冷和李艺博目瞪口呆，“你们在厕所里聊这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