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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韩张]-花灯奇缘(07)

我以为我这更能完结的,图样了……

标题依旧是《小河淌水》的歌词。


01.山对山来崖对崖

02.大河涨水小河落

03.老司机,带带我

04.阿老表,阿老表,你要来呢嘎

05.哎呀我的哥呀

06.月亮出来亮汪汪

07.月亮出来照半山


林医生请客这一顿饭以张佳乐和韩文清两人被灌得烂醉而收场——原本是张佳乐起了坏心,想看大队长出洋相,没成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也醉得七昏八素,队长的洋相没看成,自己倒趴在孙哲平肩头哼哼唧唧唱了一晚上《老司机带带我》。

林医生、张新杰、张老爹三个人面面相觑,孙哲平被张佳乐荒腔走板的歌声烦了个透,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好好好,带你带你……”

不拍则已,孙哲平这一巴掌下去,张佳乐直接“哇”地一声,吐了孙哲平一身,可怜孙哲平刚换上的新衣服,就这么被糟蹋了个透。

“不然你赶紧带他回去吧?”林医生主动提议道,“给他喝点姜茶解解酒,夜里要是不舒服赶紧带他来找我。”

说着,林医生又转向了韩文清那边:“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看大队长也醉得不轻,老这么趴着伤颈椎。”

韩文清倒还算规矩,只是趴在桌上,半晌没动静,张新杰听到林医生的话,赶紧扶起了他,众人这才发现他的口水早已流了一脸。

“你说你们这是图啥呢!”孙哲平愤愤地看了看韩文清,又瞪了一眼自己肩头的张佳乐。

张老爹倒是乐呵:“年轻人嘛……爱玩爱闹,正常。”

孙哲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实在没办法将韩文清跟“爱玩爱闹”联系在一起。

但不管怎么说,宴会也只能告一段落,林医生送众人出了门,孙哲平和张老爹一起把张佳乐连拖带扛地弄上了自己的拖拉机,那边张新杰无论如何不好意思再麻烦孙哲平,便自己叫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扶韩文清上了车,分别的时候张老爹一再强调,让大家在火把节那天无论如何到自己家来做客。

孙哲平把张老爹和张佳乐送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深夜,他吩咐张老爹先去休息,自己则负责把烂醉如泥的张佳乐扛回房。

事实上,张佳乐就算是喝醉了也是极不规矩,手脚都在乱弹乱蹬,孙哲平一面压制着他的动作,一面提防着自己身上的脏东西蹭到他的衣物,折腾了半晌才算是将张佳乐扔回了床上,正打算离开时,却被张佳乐突然一把拽住了胳膊。

“整哪样?快松手!”孙哲平用力地拽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对方却依旧纹丝不动。


孙哲平拿他没办法,只得在床边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你要哪样?”

“嗯……”张佳乐皱着眉,发出了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还没等孙哲平再问点别的什么,张佳乐却突然抱紧了孙哲平的胳膊,唱起歌来。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孙哲平怔了怔,下意识地朝窗外望去,张佳乐的房间还没关窗,月光透了进来,洒在床头,映出些苍白的光来。而张佳乐由于醉酒的缘故,脸颊上还残存着一丝绯红,被皎白的月光一照,仿佛红得更加显眼了。孙哲平探了探头,意外地发现突然一轮圆月确实已经升起来了,他这才恍然想起今天好像是农历十六。

张佳乐语不成句地唱完了一段《小河淌水》,却仍旧抱着孙哲平的胳膊不撒手,孙哲平又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亮,也跟着唱道:“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按照张佳乐一贯的风格,《小河淌水》这种不那么“原汁原味”的山歌他是不屑于唱的,但此刻他醉得七荤八素,脱口而出的竟然正是《小河淌水》的调子,孙哲平显然也起了兴致,也不管此刻张佳乐能不能听到他的应和,俩人就这么对起歌来,凉爽的夜风从窗口吹进来,也没能把张佳乐吹得清醒一些,反倒是滴酒未沾的孙哲平有那么片刻的微醺。

到最后,孙哲平已经不记得张佳乐是怎么睡着的了,也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张家的,他整个人晕乎乎地,几乎想要倒在张佳乐身边陪他睡上一会儿了,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脏衣服还没换下来,只得趁张佳乐翻身之时抽出了胳膊,匆忙往他怀里塞了个枕头,落荒而逃。

他离开张家时月亮仍高悬在天上,高原上的夜空总是格外澄澈,月亮也显得格外地大而圆,银色的月光洒了下来,映得不远处的抚仙湖波光粼粼。孙哲平站在路口发了会呆,便绕路走到湖边,坐在干净的沙滩上,望着月亮和湖心的孤山[1],哼起歌来。

“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湖畔依旧是清风拂面,孙哲平却隐隐觉得耳根有些发烫,他也顾不得自己曾经在抚仙湖落水的惨剧了,脱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湖中畅游时他仍旧满脑子张佳乐熟睡的模样,不由得全身皮肤发烫,被冷水一激更是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展开胳膊,朝湖心游去。


孙哲平自己大半夜跑到抚仙湖去游泳的事情没敢告诉任何人,第二天找林医生开药也只说自己夜里被冷风吹得受了点风寒,从诊所里出来时却看到张佳乐牵着头羊正往家的方向走,他连忙从后面叫住了张佳乐,对方回过头来,眼神亮晶晶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我昨晚喝醉了?”

“是啊,醉得跟条死狗一样,还吐了我一身……”孙哲平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啊——”张佳乐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瞪哪样眼,”孙哲平往他肩上拍了一巴掌,“牵个羊搞哪样?帮哪家放羊呢?”

“我买的!”张佳乐立刻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老爹说火把节杀个羊招待你们!”

“这么高级?”孙哲平惊得合不拢嘴。[2]

“那是!”张佳乐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吹着口哨把羊往自家赶。

火把节当天,抚仙湖边村村寨寨都热闹非凡,镇上更是人声鼎沸,大街上从清早起就摆满了卖凉米线、炸洋芋、木瓜水[3]、酸萝卜的摊子,张佳乐拉着孙哲平从街头吃到街尾,还买了一大包凉米线和木瓜水,准备带回去给老爹吃。尽管张佳乐一再推辞,但孙哲平还是坚持在百货商店里买了两条玉溪烟,准备送给张老爹,两人拉拉扯扯地出了商店,便碰见韩文清和张新杰在店门口的摊子上买木瓜水吃。

“哎哟,这么巧,一会干脆和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呗。”张佳乐主动和俩人打了个招呼。

韩文清正招呼店主来两碗木瓜水,一转头看见张佳乐和孙哲平,便问他们要不要来一碗。

“不消啦,刚吃过,还买了些准备带回去呢。”张佳乐把手里的米线和木瓜水冲韩文清晃了晃。

但张新杰还是招呼两人落了座,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你那天喝那么多,回去之后没事吧?”

“没没没,”张佳乐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那天是不是吐了啊?太丢人了……”

还没等张新杰开口,孙哲平便抢着说道:“有哪样丢人的?那天你们大队长还淌口水了呢。”

正端着两碗木瓜水上桌的韩文清手一抖,差点把木瓜水给泼了一桌:“真的假的?”

张佳乐也露出了一脸惊恐的表情,孙哲平却只是坏笑着耸了耸肩:“你问你们书记。”

张新杰不动声色地从韩文清手里接过木瓜水:“是啊,你口水流了一脸,张老爹和林医生都看到了。”

一瞬间,韩文清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张佳乐顾及大队长的颜面,没敢笑得太奔放,孙哲平却扶着桌子笑得差点岔了气,张新杰也捂着嘴窃笑了好一阵,韩文清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喝完了一碗木瓜水,起身付了钱,招呼众人往回赶。大伙还顺路去林医生的诊所叫上了林医生,一路上,韩文清不信任地盘问了林医生很多次,但林医生也和张新杰、孙哲平一样,笃定地声称他喝醉之后流了一脸口水。

“你要是还不信,回去之后可以问问张老爹。”孙哲平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打趣道。

“算了吧……”韩文清露出了一脸“听天由命”的表情。

张佳乐在一旁蔫坏地哼起了自创的花灯调子:“天上的星星数不清,队长的口水亮晶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哲平爆发出一阵毁天灭地的笑声,林医生笑得扶住了路边的墙面,张新杰捂着肚子,用额头去撞韩文清的肩。

一行人笑得东倒西歪,韩文清的脸色也如同烧了三年的锅底一般,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张佳乐,咱们俩约一架吧。”

“不不不……”张佳乐连忙把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队长我错了!”

孙哲平坏笑着一巴掌拍在张佳乐屁股上:“莫怂啊老表!”

张佳乐“嗷”地一声一蹦三尺高:“孙哲平你个老流氓!”

几人一路有说有笑,不多时便来到了张家门口,院子里飘来羊肉的鲜香味,使得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真香啊!”孙哲平由衷地赞叹道。

“而且一点都不膻。”林医生也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那是,我老爹可是做羊肉的一把好手!”

几人才一进门,便发现张老爹在院子里架起了蜂窝煤炉,正拿铜锅煮着羊肉,韩文清主动捋起了袖子打算帮忙,却被孙哲平给拦住了:“我来就行,不然你一会又要流口水了。”

韩文清愤恨地瞪了孙哲平一眼,却又实在找不到什么发作的由头,身后张佳乐已经“噗哧”地笑出了声,张新杰和林医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边孙哲平已经帮着张老爹将铜锅从火炉上搬了下来,锅盖才一掀开,香气便蹿了出来,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这回孙哲平也顾不得嘲讽韩文清了——他自己的口水都快下来了。


最终,韩文清和孙哲平帮着老爹将大块的羊肋骨和腿骨砍开,张新杰和张佳乐则负责把整块的肉切成片,林医生帮忙调蘸水,不多时便置办好了一大桌子羊肉宴。张佳乐让孙哲平把羊肉端上桌,自己则去厨房里拿了上午煮好的鱼:“有鱼有羊,正好凑个‘鲜’!”

老爹被张佳乐伶牙俐齿的一番话给逗乐了,孙哲平借机拿出了之前买好的烟,非让张老爹收下。

张老爹推托不开,只得收下了烟,拿回自己房里去,韩文清终于逮到了机会,将孙哲平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提亲呢?”

“去你的!”孙哲平咬牙切齿地冲韩文清挥了挥拳头,对方则暗自使劲搡了他一把,俩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直到张佳乐盛好了饭,冲他俩吼了一嗓子:“你俩个杵在那边整哪样?还不赶紧过来吃饭?”

两人这才偃旗息鼓,悻悻地落了座,张老爹也返回了院子里,大伙开始有说有笑地享用起美食,没过多久张佳乐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再度拿韩文清开起涮来。

“哎,书记,大队长回去以后有没有再流口水啊?”

“啊,不记得了。”也算是张新杰还顾及着韩文清的颜面,没把他调侃得太狠。

韩文清瞪了张佳乐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碗里的羊肉。张老爹乐呵呵地用指节敲了敲张佳乐的后脑勺,教训道:“得啦,也不瞧瞧你自己都吐成哪样了。”

张佳乐皱了皱鼻子,若无其事地啃着手里的羊肘子,孙哲平则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们两个,一个淌口水,一个吐我一身,大哥莫说二哥,两个都差不多。”

张佳乐一声冷笑:“一杯倒的人,也好意思说别个。”

一时间,场上的韩文清、孙哲平、张佳乐三人陷入了混战之中,林医生和张新杰倒也乐得坐山观虎斗,也不加劝阻,反而抄着手看起了戏。张老爹原本想劝架,却发现三人像玩闹一般越怼越开心,便也加入了吃瓜看戏的行列。

待众人填饱了肚子,张老爹便起身要给大伙泡茶,此时张新杰却突然拿出了一盒茶叶,说是送给老爹的礼物。

“哎呀你们是咋回事?咋一个二个恁见外呢?”

“老爹,你不收才是真见外。”张新杰淡定地答道。


张老爹拿这认死理的书记没办法,只得收下了茶叶,当场拆开给大家泡了一壶。一群人喝着茶聊着天,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火把节的篝火晚会已经开始了。

张佳乐对于这样的热闹一向兴致盎然,便问在场众人要不要一起去玩玩。韩文清不置可否,张新杰则说他要回去看看自家地里种的橘子树要不要浇水,林医生也表示,自己已经一天没坐诊了,晚上无论如何得回去看看。

“现在是吃菌中毒的高发期,”林医生颇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尤其是夜里,挂急诊的人多,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就危险了。”

此言一出,众人也不好意思再挽留他,韩文清则表示他要陪张新杰去橘子园里看看,招来了孙哲平一阵不怀好意的“啧啧啧”。

“他视力不好,走不了夜路。”韩文清十分坦然地解释道。

“行了行了,你走吧,”孙哲平豪迈地把手一挥,“我陪张佳乐逛去。”

“老爹要不要一起出去耍耍?”张佳乐问道。

“不去啦,”张老爹摆了摆手,“年纪大了,走不动……你们早点回来。”

一行人便在张老爹的目送之下出了门,在岔路口分道扬镳,张佳乐一看路上全是举着火把载歌载舞的人,便拽着孙哲平冲进了队伍中,一个大叔好心送了他俩一人一支火把,他们便举着火把,牵着手,和众人一起唱起歌来。

这类大合唱的山歌近似于劳动号子,歌词只有简单的几句“嘿啰啰嘿”、“哟哟”之类,但张佳乐仍旧兴致高涨,唱得格外投入,手里的火把一阵乱挥,险些燎了前排人的头发。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张佳乐连忙道歉。

“没得事!”前面的人玩得开心,也没和张佳乐计较什么,一行人唱着歌往山上走去,山顶上已经架起了十来米高的篝火架,正等着众人用手中的火把去点燃。

“一会咱们远处看看就好,莫凑过去,这么多人,容易发生踩踏事故。”孙哲平一把拉住兴致勃勃地正要往前冲的张佳乐,提醒道。

“哎你咋就恁扫兴呢!”

“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好好好,”张佳乐举手投降,“我不凑,我们去看人跳舞去!哎你看,那边有跳烟盒舞和竹竿舞[4]的!”


TBC


注:

[1]抚仙湖心的小岛叫孤山。

[2]在云南部分农村地区,杀羊是很高规格的待客级别。

[3]木瓜水就是四川的冰粉,用木梨籽揉出来的,和木瓜没什么关系。

[4]烟盒舞和竹竿舞都是云南彝族的传统舞蹈(川黔地区应该也有),烟盒舞是边跳边用手指弹一种用竹节做的“烟盒”,相当于打拍子;竹竿舞则是摆动的竹竿之间跳舞,难度很大,稍不留神就会被竹竿夹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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