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川暮萤

被霸图O甜到昏迷，肝个老甜饼给大家吃一下。标题来自 @黑雪糕 推荐的滨崎步的同名歌曲，歌词很甜很韩张。

大概内容就是老夫老夫的退役生活，抽奖梗来自今天的霸图O，我死了，炸成天边的烟花。

有微量双花，不打tag了。

P.S.我爱他们一辈子！！！

韩文清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到家时，却发现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缕昏黄的灯光从厨房里洒了出来，看起来像是打泼了一地的蛋液。

韩文清被自己这个幼稚的念头给逗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打开了客厅的灯，把公文包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外套也脱下来搭在沙发扶手上，然后提着食材进了厨房。

厨房里，张新杰正背靠着橱柜，用一根筷子打着碗里的蛋液，他微微皱着眉，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精神。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冲韩文清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

“嗯，”韩文清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厨房门口的墙角，走到张新杰面前，往他手里的碗内看了一眼，“在做什么？”

“我打了两个蛋，打算做个蒸蛋羹。一会再炒个地三鲜，然后把你上次做的虾酱拿出来下饭。”

韩文清点了点头：“虾酱配蒸蛋羹，挺好的。”

“可惜我做的蒸蛋羹不怎么好吃，不然你来接手？”

“也行……”韩文清洗过了手，接过了张新杰手里的碗筷，接着打发蛋液，嘴上还絮絮叨叨地说道，“我下班之后去菜场买了只本地农户养的三黄鸡，明天给你炖汤喝，还在干货店买了点茶树菇和沙参，想试试张佳乐上次教的云南汽锅鸡——哦对，张佳乐最近在忙什么呢？”

张新杰愣了愣：“他和孙哲平去北欧旅游了，这两天在冰岛，说是要去看极光，还说晚上给我发照片呢。”

“哦哦，”韩文清往打好的蛋液里加了点水，又放了油盐，放进蒸锅里开始蒸，又把张新杰事先削好洗好的土豆、茄子、青椒拿到砧板上，切成小块，再往炒锅里倒了点油，拧开了燃气灶的火，“明天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张新杰偏着头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菜：“随便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我给你炒个笋吧，老林给我寄了两个春笋，我刚去快递点拿回来。”

张新杰走到门口，蹲下来打量着韩文清带回来的食材，果然看到一个巨大的快递盒子，上面贴着寄件人林敬言的快递单，还没来得及拆封。

“我帮你拆了？”

“不用了，我明天自己来就行——你出去坐着吧，一会饭菜就好了。”

张新杰走出厨房时，韩文清已经将土豆下了锅，翻炒片刻之后加入了茄子和青椒，他坐回沙发里时便只听到厨房里“呲啦”的热油声、炒勺和铁锅碰擦的声音，没过多久，这段“锅碗瓢盆交响曲”便告一段落，紧接着韩文清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招呼他吃饭。

他帮着韩文清把菜端上桌，韩文清怕刚蒸好的蛋羹烫着他，便叫他去拿碗筷，自己小心翼翼地把蒸蛋羹端上了饭桌，再从橱柜里拿出虾酱，转眼的工夫，张新杰已经盛好了两碗饭，韩文清落了座，第一句话就是“你身体怎么样了”。

张新杰退役之后留在了霸图任职，俱乐部在管理层中为他留了一个位置，主要负责制定战队发展的长远战略，这对于素为“战术大师”的张新杰而言，无异于量身打造的职位；韩文清也留在了霸图，但他对管理层的职位缺乏兴趣，而是在青训营里担任了指导，霸图的老板也不想亏待功勋老臣，硬塞给韩文清一部分霸图的股份，也就是说，韩张二人即使不工作，也可以保证衣食无忧，但偏偏两人都是闲不住的性子。

偏偏两人都牵挂着霸图。

包括这次张新杰突发感冒，要不是韩文清强硬地给他请好了假，他一定会坚持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坚持上班的。

“我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乏……”

韩文清伸出手，用手背在张新杰额头贴了贴：“还好，没发烧。”

“本来也不严重……”

“现在是流感季，小心点好。”

张新杰放弃了和韩文清较劲，在某些方面，这人身上有着近乎不讲理的执拗，犟起来就算是张新杰自己也拉不住。他看着一脸严肃的韩文清，无由地想起当初那一场“公关事件”来。

那是韩文清宣布退役的时候，霸图俱乐部为他搞了个声势浩大的“送别仪式”，现场不仅有大漠孤烟职业生涯高光集锦，还有韩文清自己的“退役演讲”。韩文清并不是口齿伶俐的人，一场短短五分钟的演讲，他磕磕巴巴地准备了一个多月，发言稿出自他自己的手笔，语句质朴到近乎笨拙，却依旧让台下的铁粉们哭成了一片。演讲结束后，主持人宣布，霸图准备了大漠孤烟自出道以来所有造型的角色手办，将送给现场的一位幸运观众。

场下爆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原本已经准备下场的韩文清再度走上了舞台中央，宣布他将以抽取入场券票面号码的方式来选出这位幸运粉丝。

一瞬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粉丝都屏住了呼吸，全场只听得到韩文清沉稳有力的声音。

“这个号码，不是随机抽的，我已经想好了，它是一个人的生日……”

彼时张新杰正以霸图现任队长的身份坐在台下前排，听到韩文清的话，不由得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他似乎已经预见了什么，一瞬间只觉得心脏悬到了喉咙口，连脚下都是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上。

“这个号码是——111号。”

台下似乎愣了这么两三秒，随即便爆发出了惊人的呼声——霸图的粉丝们自然懂得这个数字的寓意——张新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涌，在他的身后，几个女粉丝已经爆发出了一阵尖叫，随后现场便陷入了疯狂之中，粉丝们开始有节奏地高呼韩文清和张新杰的名字，声浪几乎能把场馆的屋顶掀翻。

张新杰已经不记得那个上台领奖的幸运粉丝的模样了，也不记得这一场在当世勉强称得上“惊世骇俗”的风波是如何收场的，但他清楚地记得，在韩文清报出111这个数字时，他们的眼神猛然相撞，尽管相隔甚远，他仍然能看到韩文清眼中的光芒，如同流星与箭矢，穿破薄雾，朝自己而来。

“想什么呢？”韩文清注意到了张新杰的走神。

“没什么，”张新杰低头笑了笑，没再去触及那些令他心旌摇荡的往事，“霸图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韩文清哭笑不得，“你才请假几天？霸图还能翻天不成？”

张新杰便没再说话，这么多年来，他“食不言”的习惯并没有改变多少，尽管偶尔也愿意破例陪韩文清聊两句，但绝大多数时候，他更喜欢安静地享受美食。韩文清也没再追问更多，他接过被张新杰扫荡一空的饭碗，照惯例又给他盛了小半碗饭，再给饭上舀了一大勺蒸蛋羹，才把碗递还给张新杰。

俩人就着窗外透进来的落日余晖吃完了晚饭，韩文清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看了一眼对面慢条斯理地啃着土豆块的张新杰：“早知道给你弄点汤。”

“没关系，我喝茶就好。”

“你喝点温水吧，”韩文清起身，拿了杯子，给张新杰兑了一杯温水，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走回桌边，把这杯水放在他面前，“刚吃完饭就喝茶对胃不好。”

张新杰不由得“噗哧”一笑：“你现在已经这么讲究养生了吗？”

“我是提醒你，保重身体。”韩文清说着，接过了张新杰手里的空碗，收拾起了桌上的杯盘碗碟。

“你至于吗？我只不过是感冒，哪有这么娇弱？”张新杰站了起来，示意韩文清自己可以帮他洗碗。

韩文清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把他按回了椅子上，端着碗碟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只撂下一句：“老子愿意宠着你，你管得着么？”

张新杰被他这句直白的话弄得面上有些发烫，他疑心自己又发烧了，连忙拿手背在脸颊上贴了贴，却也摸不出什么名堂来。他在饭桌边怔怔地坐了一会，慢悠悠地起身，帮韩文清收拾了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手机。

结果，他才打开微信，张佳乐的若干条未读信息便弹了出来，他点进去一看，张佳乐如约给他发来了一大堆极光的照片，绚烂的极光划破夜色，像极了张佳乐当年的“百花式打法”。

最后一张照片却是张佳乐与孙哲平的合影——其实说是“自拍”更恰当一点，两人的脸孔挤在照片里，张佳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孙哲平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情愿，瞳孔中却是掩不住的情意绵绵。

张新杰怔了怔，翻了半天自己收藏的表情包，慎重地给张佳乐发过去一个硕大的“囍”字表情——还是红艳艳的、会动的那种。

“卧槽！新杰，你学坏了啊！”那边张佳乐飞快地回复道。

“我一向都很坏。”张新杰淡定地回复道，他后悔没把刚刚韩文清做的两个菜拍下来发给张佳乐，馋他一馋——毕竟他清楚地记得，之前张佳乐是如何在微信里向他控诉北欧的食物是多么难吃，“简直惊为天人，真的。”

“惊为天人是褒义词。”张新杰友善地提示道。

“哎我就想说这么个意思……你别纠结这些细节。”那边的张佳乐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

此刻，张新杰正打算将手机揣回裤兜里，张佳乐的信息却突然又弹了出来：“哎，今晚有蓝雨对微草的比赛，你帮我看一眼呗。”

“好。”

“忙什么呢？”洗完碗的韩文清走到张新杰身后，突然出声道。

“张佳乐让我帮他看一眼今晚蓝雨对微草的比赛。”张新杰头也不回地答道。

“他还操心这个？”

“你不关心吗？”他将韩文清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把张佳乐拍的照片点开给他看。

“挺好看的，”韩文清把下巴搭在张新杰肩窝上，诚恳地赞叹了一句，“那咱们看会比赛？”

“嗯，”张新杰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你别靠那么近，小心被我传染。”

“那要什么紧？”韩文清得寸进尺地搂住了张新杰的腰，用鼻尖蹭着他的鬓角和耳际。

竞技频道里，比赛已经开打了，韩文清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嫌现场的解说太吵，抢过张新杰手里的遥控器关了静音，非让张新杰给他分析一下场上的局势。

“单人赛有什么可分析的？团队赛才是重点。”

话虽如此，张新杰还是尽职尽责地扮演起了“韩文清专属解说”的角色，结果，还没等团队赛开打，韩文清就已经枕着张新杰的肩膀，若无其事地打起了盹。

张新杰用手肘碰了碰他：“团队赛你不看了？到床上睡去。”

“我听着呢……”韩文清用额头蹭了蹭张新杰颈间，催促他继续解说。

“你这是故意折腾我呢？”张新杰哭笑不得，韩文清却睁开了眼睛，扭头打量了一眼电视屏幕。

“没，我认真的，这场团队赛你觉得怎么样？”

张新杰怔了怔，继续说道：“微草一贯的风格，但打得比往常更有侵略性一点，毕竟对面的蓝雨太了解他们了……”

“他们也很了解我们，”韩文清突然接了一句，“都是多年的老对手了，知道彼此的软胁在什么地方，这样的微草、这样的蓝雨，在很长时间内都会是我们的威胁。”

张新杰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下巴尖蹭过韩文清的额发，觉察到了一丝痒意。他毫不意外地发现韩文清仍旧习惯以“我们”来称呼霸图，这一点同自己一模一样。

就如同他们从未离开过一样。

时隔这么多年，霸图依旧还是韩文清的战队，这不是什么煽情的修辞，而是韩文清这个人切切实实地烙在霸图骨血中的痕迹。

“你在想什么？”韩文清突然问道。

“我在想……”张新杰立刻将思绪扯了回来，“如果是我们，会怎么来对付蓝雨和微草……”

“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比赛还不是得看奇英他们的。”

“是啊，”张新杰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呢？你在想什么？”

“我？”韩文清微微侧过脸，打量了一眼屏幕上口沫横飞的两个解说员，“我在想，幸亏黄少天退役以后没当解说，不然观众都得被他吵死。”

“你的意思是我吵到你了？”张新杰调侃地借题发挥了一下。

“我在说黄少天，你不要对号入座。”

“啊嚏——”远在G市主场看着比赛的黄少天打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谁在想本剑圣？”

而在Q市家中的张新杰只是笑着揉了揉韩文清的后脑勺，韩文清的头发短而硬，摸起来有些扎手，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摸了好几下，直到韩文清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句：“你摸狗呢？”

“是啊，”张新杰又用力揉了一把，“网上不都说你是犬系男友吗？”

“你怎么还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有什么，我还看过有人写咱们俩的小黄文呢。”

“什么玩意？”韩文清一个激灵，差点从张新杰肩头摔了下来。

“写得可有意思了，你要拜读一下吗？”

“算了吧……”韩文清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现在的人都在想些什么啊……”

张新杰的指尖仍旧抚着韩文清的鬓角和眉骨，动作轻柔而有力：“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韩文清一怔，仿佛还没能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当初抽奖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报我的生日？”

“什么抽奖？”

“你退役的时候，告别仪式上。”

“哦哦——”韩文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因我早忘了，只记得当时满脑子都是你……然后就脱口而出了。”

张新杰迟疑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在韩文清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我爱你。”

“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