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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韩张]-花灯奇缘(06)

活还没干完,但实在控制不住摸鱼的手了,更一段,明天接着闭关日稿子……祝大家在霸图O玩得开心哈!

小标题出自云南民歌《小河淌水》。


01.山对山来崖对崖

02.大河涨水小河落

03.老司机,带带我

04.阿老表,阿老表,你要来呢嘎

05.哎呀我的哥呀

06.月亮出来亮汪汪


尽管第二天醒来的孙哲平一再威逼利诱张佳乐不要将他醉酒的事说出去,但拜他那个大嘴巴的表弟所赐,孙哲平“一杯倒”的酒量还是传遍了整个村子,甚至当他去供销社买化肥时,连他的“前情敌”也忍不住调侃他。

“哎哟孙师,听说你喝酒一杯就倒了?”

“咳咳……”孙哲平僵硬地笑着清了清嗓子,“其实我能喝三杯,那天太累了,没发挥好……”

张佳乐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都红透了,等孙哲平结完账,把化肥装了车,便拽着他的胳膊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孙哲平你是不是傻?三杯倒比一杯倒光彩吗?”

“闭嘴!”孙哲平毫不客气地在张佳乐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暴躁地把他轰上了拖拉机,“再废话你自己走回去。”

“哎哟你还要脸?我陪你来买化肥,你竟然叫我自己走回去?”张佳乐勾着孙哲平的脖子,肆无忌惮地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你说,你是不是陈世美?”

“哎哟,长脸了啊,还认得陈世美?”孙哲平摇起了拖拉机,往驾驶位上一坐,随口诌道。

“呵呵,我不仅认得陈世美,我还认得狗头铡!”张佳乐故作凶恶地拿手往孙哲平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孙哲平倒也不以为忤,甚至还十分自得地冲张佳乐吹了声口哨,这让张佳乐十分愤恨,便拿手作乱似的去掐孙哲平的后颈。

孙哲平被他掐得烦躁,又忙着开拖拉机,顾不上搭理他,只得拿话去挤兑他:“张佳乐,你的鸡枞还要不要了?”

张佳乐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呸!不要脸!你就认得鸡枞!”

“我还认得羊肝菌、青头菌、谷黄菌、干巴菌、见手青、黄癞头、黑良心[1]……”孙哲平兴致勃勃地给张佳乐报起了菜名。

“呵呵,我看你就是个黑良心!”

孙哲平大方地收下了张佳乐的“赞许”:“过奖过奖。”

“你幼稚!”

“彼此彼此。”

两个“幼稚鬼”就这么一路斗嘴回到了村子里,孙哲平把车往家门口一停,把化肥卸到院子里,转头问张佳乐:“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你不去我家吃饭?”张佳乐随口问道。

“也行啊。”

“我靠你还真不客气啊?”

“跟你客气哪样?”孙哲平越发地理直气壮起来。


张佳乐嘴上挤兑着孙哲平“吃白食的资本家”,但还是把他带回家吃了酸汤洋芋和炸干巴[2],饭后,张佳乐被打发去洗碗了,孙哲平则与张老爹坐在院子里,抽着水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不会吃水烟呢……”

“平时抽纸烟抽得多一点。”孙哲平老实地答道。

“我还是喜欢水烟……上回你送我的玉溪,还放我柜子里没开封呢。”老爹乐呵呵地答道。

“那我下次送您点好烟丝。”

“不消啦……”老爹笑着摆了摆手,“上次我们大队长送我的烟丝还没抽完呢,你再送,非放到生虫不可。”

孙哲平笑了笑:“烤过的烟丝,咋会生虫子。”

“会!咋不会?米会生虫,菌会生虫,连人都会长蛔虫!”

孙哲平笑了笑,也没和老爹纠结这其中的原理差异,他闷头抽了一口烟,却听得老爹问道:“我咋都没听你提过你家里的情况?”

“哦……我父母早就不在啦,我家就我一个。”

“那你咋还不赶紧讨媳妇?”

“哈哈,不急。”孙哲平尴尬地打着哈哈,心里一阵嘀咕。

“咋还不急?你也二十好几了吧?”

“二十六,我跟佳乐同岁。”

张老爹吐了一口烟圈,脸上露出一缕若有所思的神色:“唉,孙师,你是不是不喜欢姑娘啊?”

孙哲平吓得手上一哆嗦,差点把水烟筒给扔出去。

张老爹看他这反应,心里便摸了个七八分准:“你也莫不好意思,你老爹这把年纪,哪样没见过?你看我们大队长和书记,外人看着是哥两个关系好,老爹我一看就能看出名堂来。”

孙哲平战战兢兢地打着哈哈,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再在老爹面前坐上片刻,估计自己就得被老人家看个穿了,老爹“见多识广”是一回事,见多识广的对象是自家孙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从张家出来,边走边犯嘀咕,却在一处巷子口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猛地抬头一看,好家伙,巷口正堵着一只昂首挺胸的大白鹅,虎视眈眈地望向自己。


每一个农村娃,在童年时期都经历过被鹅支配的恐惧,孙哲平也不例外。

更不用说他在林医生的诊所亲眼见过林医生给被鹅咬伤的村民包扎伤口,当时林医生一脸蔫坏地开了个玩笑:“我听网上说,鹅可以作为战斗力的计量单位,一个成年男子的战斗力大约是0.5鹅。”

那个被鹅咬伤的兄弟脸都耷拉下来了,当时孙哲平还不怀好意地幸灾乐祸了一番,而此刻,孙哲平面对着眼前战意昂扬的大白鹅,不由得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嗯,大概是0.75鹅。

他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识时务者为俊杰”,趁鹅不备,掉头拔腿就跑。

鹅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嘎嘎”叫着追了上来,孙哲平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几乎是狂奔起来。

鹅却依旧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依旧“嘎嘎”乱叫着,一副“老子今天不咬死你誓不罢休”的架势。

一人一鹅在巷子里大搞追逐战的场面也确实是刺激,孙哲平再度路过张佳乐家门口的时候,正赶上张佳乐听到声响,探出头来张望,一见这场面便呆住了。

“大哥,你整哪样?”

孙哲平本能地想往张佳乐家里钻,但只是这一迟疑的工夫,鹅已经雄纠纠气昂昂地追了上来,他只得继续撒丫子跑,还一把拽上了张佳乐。

“我日,你拉我整哪样?”

“莫废话了,赶紧跑!”

“你自己招来的鹅,莫连累我!”

“不想挨咬就赶紧跑!”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狂奔,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自家的鱼塘边上,孙哲平狗急跳墙地“扑通”一声便往池子里跳,张佳乐则眼疾手快地冲到岸边,抄起晒渔网的叉竿,转身准备与鹅大战三百回合。

“张佳乐加油!”孙哲平游到岸边,手里抓着岸边的野草,给张佳乐喝起彩来。

张佳乐肺都快气炸了,此刻又不敢分心去骂孙哲平,只得如临大敌地抓着叉竿,朝鹅挥舞着,口中还念念有词。

“莫打它头!打他脖子!”孙哲平仍旧在水里坚持不懈地指挥着“战局”。

“你懂个屁啊!打脖子会激怒它的!”

张佳乐挥舞着叉竿,拍打着鹅的翅膀,鹅受了惊吓,大叫着便往水里扑腾,翅膀拍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大圈浪花。孙哲平见势不妙,立刻一个猛子往水深处扎去,潜在水下半天没露头。


鹅在水面上扑腾了片刻,忌惮着张佳乐手里的叉竿,没敢上岸,径直朝远处游去,等孙哲平避过风头,从水里浮上来时,张佳乐早已在岸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笑个屁啊……”孙哲平不情不愿地游到岸边,瞪了张佳乐一眼。

“大哥……你咋恁怂……”

“我怂个屁!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好好,你是好汉……你这水性不是很好嘛,当初咋掉抚仙湖里去了?”张佳乐毫不留情地揭着孙哲平的伤疤。

“我那是晕船!”

“我都提醒你莫盯着湖面了……”

“你烦不烦?”孙哲平打断了张佳乐“翻旧账”的行为,“莫在这说风凉话,赶紧拉我上来。”

张佳乐笑得肚子痛,但仍旧伸出了手,一把将孙哲平拽上岸来,孙哲平在张佳乐的奚落中抖了抖头发上的水,这才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抓住张佳乐的胳膊问道:“哎,你老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哪样风声?”张佳乐被他没头没脑的问题砸懵了。

“他今天突然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姑娘……”

“你确实是啊。”

“你……”孙哲平被噎了个正着,“这不是重点!”

“哎,你放宽心,”张佳乐拍了拍他的胸口,坦然答道,“我都不慌,你慌些哪样?”

孙哲平怔了怔,原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张佳乐已经飞快地转移了话题:“晚上林医生请客,刚打电话来叫你一起去。”

“请客?请哪样客?”

“他们家起新房。”

“哦哦……林医生要讨媳妇了?”

“我咋认得……”张佳乐把手一摊,“你不是成天往他诊所跑嘛,你都认不得?”

孙哲平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晚上一问不就晓得了?哎你说,我也不好意思空手过去,带点哪样好?”

“我跟我老爹打算带点鱼……不然你带点烟或者酒过去?”

“林医生不抽烟不喝酒……厉害吧?”

“厉害了……”张佳乐点了点头,“那你买两个干巴带过去?”


两人一拍即合,张佳乐从鱼塘里捞起两条活鱼,回家叫上了老爹,孙哲平回家换了身体面衣服,开上拖拉机,载着张家爷孙俩,便往集市上赶。张老爹帮孙哲平从相熟的朋友家买了两个干巴,用礼盒包装好了,和张家的鱼一起装进拖拉机车兜里,才出集市便碰到了韩文清和张新杰。

孙哲平主动朝二人打了个招呼:“哟,韩队长,你们忙哪样?”

“去林医生家做客。”

“哦哦,那正好,我们也要过去,顺路载你们一段呗。”

两人也没跟他客气,直接上了他的拖拉机,和张家爷孙俩一起挤在车兜里。孙哲平这才想起来今天中午张老爹那一番话,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但几位当事人却丝毫没受影响,张佳乐甚至还一边乐呵呵地打量着韩文清和张新杰,一边催促孙哲平赶紧开车。

只见韩文清和张新杰都穿着崭新的衬衫和西装裤,尤其是张新杰,衬衫熨得笔挺,连风纪扣都一丝不苟地扣紧了。张佳乐再转头打量了一眼穿得人模狗样地在前面开车的孙哲平,不由得感慨自己“穿得太随便了”。

“早知道换身像样点的衣服。”

“你穿这身也不赖嘛,还讲究些哪样。”孙哲平随口劝解道。

“那你还穿了一身新衣裳,是不是故意抢你乐哥风头?”张佳乐立刻反唇相讥。

“我这不是掉水里了嘛……”

“你怎么又掉水里了?”韩文清随口问道。

一个“又”字,正捅在孙哲平旧伤疤上,他正要开口解释,张佳乐立刻抢先答道:“被鹅撵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孙哲平背对着众人,嘴角一阵抽搐:“张佳乐,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啊……”

“你怕哪样?队长和书记又不会说出去,对吧?”

张佳乐怡然自得地冲韩文清和张新杰使了个眼色,两人怔怔地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韩文清先开口给孙哲平找了个台阶下。

“我以前……也被鹅追过。”

这回轮到张佳乐发愣了,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没能说得出话来,连张新杰都有些吃惊地望了韩文清一眼:“我怎么不知道?”

“很久以前了,”韩文清倒是讲得很坦荡,“我还在读初中,有一天放学,在巷子口碰到只鹅,正拦在我前面,我瞪了它一眼,它就冲我跑过来了。还算我跑得快,跑了七八条街才把它给甩了……”


韩文清话音未落,张佳乐早已乐得东倒西歪,捂着肚子险些笑岔了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队长……原来你也……”

张新杰也不由得“噗哧”地笑出了声,张老爹也笑着摇了摇头:“你瞪它整哪样?碰见鹅不能瞪,鹅的脾气火爆得很,你一瞪,它就以为你在挑衅它,立马就冲你过来了。”

“我当时不知道嘛。”

一行人有说有笑,不多时,拖拉机便停在了林医生预订的饭店门口。听到拖拉机的动静,林医生从饭店里探出半个身子来,招呼大家赶紧进店落座。

“来,林医生,我们给你家带了鱼和干巴。”

张佳乐把孙张两家的礼物从拖拉机上拎了下来,硬塞进林医生手里,林医生连忙拒绝:“来吃饭就来吃饭,搞那么见外做什么?”

话音未落,韩文清也凑了过来,把两盒药酒塞给了他:“知道你不喝,给你家老人的,别客气。”

“你们这是……”林医生哭笑不得。

张新杰一脸诚恳地说道:“你这么客气,反倒搞得我们不好意思了。”

林医生拿他们没办法,只得逐一接过了礼物,鱼交给店家直接下锅,干巴也让店里切下一块来,炸了给大伙下饭,药酒既然说了是给家里长辈的,他也便没开封,而是叫店里拿了两瓶好酒过来招待众人。

“据说孙师不怎么喝酒?”林医生招呼众人落座,逐一给大伙倒酒,还顺口调侃了孙哲平两句。

“你别给他倒了,他一杯就倒了。”张佳乐再次抢先说道。

“张佳乐我真是谢谢你。”孙哲平把牙根咬得咔咔响。

“给孙师拿个可乐?”林医生十分体贴地问道。

“不消啦,我喝茶就行……”孙哲平转移了话题,“林医生,你家起新房,是不是要讨媳妇啦?”

林医生一脸苦笑:“我讨哪个?我连对象都没。”

“真的假的,”张佳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条件那么好!”

“真的,”林医生耸了耸肩,“你给介绍一个?”

“我哪有这本事……”张佳乐讪笑着转移了话题,“过两天火把节,来我家吃饭啊!大伙都来,我负责招待!”



TBC


注:

[1]以上几种都是云南比较有名的蘑菇,“黑良心”比较好玩,外表是一个白色的球体,切开里面是黑色的,有没有一种“心脏”的即视感?

[2]干巴,腌制的牛肉干,上文的干巴菌得名也是因为它尝起来有牛肉干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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