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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图中心/韩张]－人间有味（04）
完结啦完结啦！
依旧是 @基·茶 女神的梗，感谢她！也要感谢百日群里和我聊梗的各位大佬们！生腌蟹钳是 @咻咻啊 的安利，据说贼好吃！
这一章的主旨就是……谈恋爱！乐哥和老林出场比较少就不打tag了……
P.S.这篇我想印个小料在霸图O上随便卖卖，不过数量不会很多……
04.夏雨
据林敬言说，Q市的夏天已经比南京要清爽得多了，毕竟还有清爽的海风可以为人们带来一丝凉意。但对于成天待在烟熏火燎的后厨的韩文清来说，这点海风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但夏季也是韩文清生意上的旺季，在隔壁的“沙县小吃”关门大吉之后，他把那间门面也盘了过来，打通了两间店面，拓展了烧烤方面的业务，还联系Q市的啤酒厂，弄来了卖扎啤的设备。
“哇——你们Q市人都是像喝自来水一样喝啤酒的吗？”张佳乐盯着店面角落里初来乍到的大酒桶子，两眼冒光。
“韩总，劳驾，盯着他点——”一旁的孙哲平无奈地拍着张佳乐的后脑勺，朝韩文清递了个眼色，“他再这么喝下去，早晚肝硬化。”
他酒量还不如我呢，怎么就肝硬化了？韩文清腹诽着这一对毫无人性的脱团狗，满头黑线地点了点头。
六月份是毕业季，来韩文清店里撸串的年轻人显然多了不少，店面里几乎每天都能上演生离死别的恩怨情仇——年轻人总是情感丰沛，而且精力旺盛，在而立之年打转的韩文清虽然难以理解他们的行动逻辑，但仍对他们报以了极大的谅解与宽容——毕竟谁没有年轻热血过呢。
但韩总的体谅并没有收到小崽子们的回报——某天晚上，一群在韩文清店里撸串的男孩子不知为何突然大打出手，签子和酒瓶摔了一地，桌椅也被掀翻了不少。
韩文清让宋奇英盯着后厨，手忙脚乱地过去拉架，他不拉则已，一过去就被卷进了这场斗殴之中，一群人打得天翻地覆，韩文清脱身不得，宋奇英在后厨里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盼着张佳乐他们赶紧过来救场。
张新杰一进店里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场混战，他在门口愣了大概三秒钟，一个箭步冲进店里，一把拉开了带头闹事的一个男生，喝令他们立刻停手，不然他就直接报警了。
原本打得热火朝天的男生们立刻偃旗息鼓，韩文清也借机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帮男生被张新杰提溜着给韩文清付钱、道歉，赔了摔碎的杯盘碗碟钱，随后便灰溜溜地作鸟兽散。
“你这是怎么回事？”张新杰指挥着宋奇英扶起撞倒的桌椅，清扫了地上的签子和碎瓷片、玻璃渣，转头朝韩文清望去，“怎么还跟客人打架了？”
“我本来想劝架的来着……”
张新杰惊讶地打量着韩文清——他的脖子和手臂被玻璃渣划破了，额角上青了一块，身上也沾着乱七八糟的油污——这场面着实是有些好笑。
“我以为你很能打呢。”
“没有……”韩文清只觉得有些尴尬，他不太好意思告诉张新杰，自己从小到大，打过的架屈指可数，偶尔仓促应战，也是输多胜少。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很容易感染的。”
韩文清点了点头，吩咐宋奇英看着店，转身带张新杰上了楼。
张新杰第一次进韩文清的卧室，好奇地四处张望着，问他有没有医疗箱一类的东西，韩文清已经脱掉了身上沾满油污的背心，正准备拿块毛巾擦一擦身上，此刻也只得停下手来，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些纱布、棉球、碘酒一类的东西，递给张新杰。
“你坐。”张新杰指挥韩文清坐回床边，自己把书桌旁的椅子拉了过来，坐在韩文清对面，小心翼翼地开始给他清理伤口。
蘸着碘酒的棉球擦过伤口时不免会带起一阵微麻的刺痛感，韩文清咬了咬牙，脖子上渗出的汗水全部顺着胸肌的轮廓往下淌，背上也沁出了一层汗珠，这使得他整个身躯都散发出一种雕塑般的光韵。不知是不是因为屋里有些过于闷热了，张新杰竟也跟着汗流浃背，薄薄的衬衫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身上，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别乱动。”
他麻利地完成了清洁伤口的工作，拿起纱布和绷带，开始给韩文清包扎。
“小心不要碰到水，”张新杰轻轻地按了按绷带的边缘，“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开点消炎药。”
“那我洗澡怎么办？”韩文清没头没尾地抛出一句。
“呃……”张新杰愣了愣，“用毛巾擦一擦？”
韩文清努力地忍住笑意：“一点小伤而已，你至于么？”
“还是小心一点吧，”张新杰歪着头想了想，“或者你可以用保鲜膜包住伤口再洗澡……”
这回韩文清实在憋不住了，“噗”地笑出了声，灼热的呼吸几乎能喷到张新杰的脸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韩文清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近了些。
他可以看到韩文清眼中闪动的光，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般。
“我经常被菜刀割到手、被螃蟹钳子夹到、被生蚝壳划到……小事而已，你不用这么谨小慎微。”
张新杰也不禁“噗哧”一笑：“我还以为韩大厨技艺精良，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呢。”
韩文清自然料不到对面的人已经脑补了自己和各类海鲜大战三百回合的场景，只是淡定地把手一摊，给张新杰看自己手掌上各种细密的伤痕。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哦……”张新杰伸出食指，在韩文清掌心蜻蜓点水地摸了一下，又迅速地收回了手，“所以那些男生为什么要打架？”
“还能为什么啊——”韩文清被他的“突然袭击”撩得抓心挠肺的，几乎连心跳都漏了半拍，“争风吃醋呗——搞不懂这些小年轻。”
“唔……”张新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微微偏过头去打量了韩文清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韩文清的耳根有些发红。
“跟你说个事。”
“什么？”韩文清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过来了——公司承接了一个新项目，我们得加班加点出方案。”
“哦——”韩文清终于缓过劲来，“看来我店里的生意要萧条上一段时间了。”
张新杰被他的话逗得忍俊不禁：“没关系，改天有机会我加倍吃回来。”
“嗯，我相信你的实力，”韩文清站了起来，把那件揉得皱巴巴的背心穿了回去，拍了拍大腿，“今天想吃什么？”
“你来推荐吧——当季有什么好吃的？”
“生腌蟹钳你吃不吃？我下午刚做的。”
“吃！”张新杰果断答道，“这个听起来就很好吃！”
这一晚过后，张新杰果然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店里，张佳乐和林敬言纷纷表示很不习惯，张佳乐甚至和孙哲平八卦起了张新杰“脱团”的可能性，在讨论的过程中遭到了韩文清接二连三的眼刀，瞪得他一阵莫名其妙。
尽管张新杰与韩文清约定了专门来吃蟹钳的日子，但韩文清对此并不敢抱太大的期待——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侵袭了Q市，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大雨滂沱的境地，这使得韩文清的生意彻底陷入了萧条，除了就驻扎在这附近、风雨无阻的张佳乐和孙哲平之外，连林敬言都来得少了，更不用说忙得完全不见人影的张新杰。
但韩文清还是坚持每天把店天到十点半以后才打烊——多数时候他也只能和宋奇英坐在店里大眼瞪小眼，宋奇英偶尔会向他学一两个新的菜式，他也不吝于倾囊相授，但每到这时候，他总会不合时宜地想到某个自称要跟他学做菜的人——这状态真是要人命。
因此，尽管他并没有抱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但他还是在约定的日子里把蟹钳腌好了搁在冰箱里，在店里等候着张新杰的到来。由于雨势过大的缘故，宋奇英被他早早打发回去了，眼下他也只得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划拉着手机，刷着某条街上的下水道井盖渗水、某条街上的公交站牌被冲坏之类的无聊信息。
他就这么干坐到了十点多，正准备起身关门时，只见一个人影冲破雨幕，一头撞进了他的店里。
“你这是干什么？”韩文清被对方这“飞夺沪定桥”一般的阵势给震住了。
“来吃饭啊。”落汤鸡一般的张新杰伸手捋了捋湿透的额发，把他那把被暴雨蹂躏得惨不忍睹的伞靠在门边。
“伞骨折了？”韩文清指着那把破伞问道。
张新杰尴尬地点了点头，甩落了一头的雨水。
“这么大雨，你至于吗？”
“我肚子饿啊——”张新杰理直气壮地答道，“不吃饭难道喝雨水吗？”
韩文清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摆摆手示意他落座，自己去冰箱里取做好的蟹钳。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雨，张新杰这一顿“晚饭”一直吃到了十一点多，俩人相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司和饭店的近况，韩文清尽心尽力地帮张新杰剥开蟹钳，剔出里面的蟹肉，就差喂到张新杰嘴边了。
张新杰一边嚼着蟹肉一边斜眼往门外瞥去，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韩文清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朝门外望去，瓢泼的大雨在门外织起了一张密密麻麻的雨幕，把他们隔绝在这狭小的一隅之间，他的脑子里十分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旋律，什么“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之类的，他回过头来打量了一眼张新杰，试探着提议道：“不然你在我这将就一晚上？”
“行啊，”张新杰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只要韩总愿意收留我。”
“咳咳……”韩文清心里有些躁，却得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模样，“你别嫌弃就行——你也看到了，我这只有一张床。”
“没关系，我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
“是吗？我以为你讲究挺多的。”
“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吗？”张新杰颇为轻松地调侃道。
一时间，聊天的氛围放松了不少，两人边吃边聊，风卷残云地消灭了一大盆蟹钳，餐后，张新杰帮着“打扫战场”，韩文清则收拾了后厨，把门一锁，带张新杰上楼去休息。
张新杰浑身上下都被大雨浇了个透，衬衫和裤子全都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头发也全糊在额头上，看起来一片狼藉。韩文清吩咐他先去冲个热水澡，还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件勉强还算比较新的衬衫，递到他手里：“你先将就着穿一下，我再给你找条裤子。”
“裤子就不用了吧，”张新杰斜着眼在韩文清腰间打量了一圈，“你的裤子我大概穿不了。”
韩文清被他这十分直白的眼神撩得浑身燥热，却又吃不准张新杰是不是故意的，他瘫倒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耳畔回响着浴室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这躁动的声音和窗外嘈杂的雨声交织在一起，扰得他心神不宁。
然后他就听到了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他撑着床面坐了起来，看到张新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随意地套着他的衬衫，光着腿，用一条毛巾随意揉着湿淋淋的头发。
“你要洗吗？”
“要。”韩文清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个箭步冲进了浴室，临了扔下一句“你自己先睡”。
他觉得自己需要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等到韩文清磨磨蹭蹭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张新杰果然已经睡着了，他身上胡乱裹着半床被子，腿却依旧露在外面，韩文清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拉过被子来给他盖好，往张新杰身边胡乱一倒，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在这个距离之下，他可以清晰地闻到张新杰发梢和皮肤上的香味——他明明用的是自己的洗发水和香皂，但韩文清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味道这么好闻。
他不由自主地往张新杰身边挪了挪，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一点古怪，连忙又往旁边挪了几分，闭上眼睛，努力地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这一晚的睡意姗姗来迟，韩文清也断断续续地做了一夜不可描述的梦，醒着的时候还得和突如其来的生理冲动做斗争，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眼眶里也全是红血丝。
张新杰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这一夜似乎睡得很香，精神饱满、神清气爽，韩文清看着他面带微笑地向自己道早安，甚至还当然自己的面换好了衣服，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是不是应该和这个人先打一架再说。
然而，在他慎重地思考着和张新杰打一架的可行性时，却意外地捕捉到了对方发红的耳朵尖，藏在略显凌乱的发梢之下，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张新杰也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气定神闲。
“你要不要梳子？”话出口的一瞬间，韩文清惊觉自己的嗓音有些嘶哑。
“你介意别人用你的梳子吗？”张新杰十分认真地问道。
“不介意，”韩文清把梳子往张新杰手里一塞，“你不介意就行。”
事到如今，两人之间也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但他们仍然固执地相顾无言，谁也不肯先伸手去捅破它。
张新杰用韩文清的梳子随意理了理头发便告辞了，但韩文清却莫名地生出了一丝雀跃的情绪，他哼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调子，准备开张营业，简直就像个初次坠入爱河的毛头小伙一般。
打这以后，每逢暴雨，韩文清便按捺不住地盼着张新杰能过来——三十来岁的男人，搞起暗恋来犹如老房子着了火，一时便收拾不住了。
但他的这点小心思并没有能够如愿，由于工作和天气的双重原因，张新杰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出现，直到台风季结束，天气放晴之后，张新杰才在某一天的午后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进了韩文清的店里。
“你这是……要搬家？”
“算是吧——我之前租的房子到期了，暂时没地方住，能不能在你这边借住一段时间？”
“啊？”韩文清被张新杰的话给砸懵了，“你没续租或者另找房子？”
“房东打算把房子卖了，所以我没办法续租……再加上之前一直下暴雨，我也没办法出去看房子，所以现在还没租到合意的房子——只能求韩总包养了。”
韩文清被“包养”二字震得半天没能说得出话来，他仍旧不能确定张新杰是在故意撩拨他，还是确实是有困难求助于他，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张新杰又偏着头补了一句：“怎么了，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弃。”
张新杰也不跟他客气，点了点头，拎着箱子便往楼上走，把韩文清晾在原地，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舅舅？”宋奇英轻轻地拍了拍韩文清的肩膀，提醒他回神。
韩文清猛地回过头来，一把抓住宋奇英的胳膊，把小伙子给吓了一跳。
“你觉得……张新杰像那种不知道提前找好房子的人吗？”
宋奇英慎重地摇了摇头：“我觉得，张先生如果想换房的话，一定会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尽量把意外发生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应该不至于会突然没房子住吧？”
韩文清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妈的，他玩我。”
宋奇英还没反应过来“他玩我”是什么意思，韩文清已经怒气冲冲地追了上楼，他进屋的时候，张新杰已经在把自己的衣服往韩文清衣柜里挂了——他甚至还很贴心地帮韩文清叠好了一堆脏衣服。韩文清大步流星地走到张新杰身边，将他一把拉到了自己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我有事问你。”
张新杰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韩文清，摆出一句“你随便问”的架势。
“你是不是——”话才出口便哽在了喉咙里，韩文清努力地张了张嘴，却没能再吐出别的什么字眼来。
张新杰却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说道：“是。”
“我还没问完呢！”被抢了话头的韩文清看起来有些暴躁。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韩文清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韩文清用力地咽了咽唾沫，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迸出来。
“我的答案是——yes。”
韩文清怔怔地看了张新杰大概三秒钟，猛地将他拉向了自己，两人在衣柜前开始接吻，张新杰伸出胳膊攀住了韩文清的肩，仰起头来回应着这个略显粗暴的吻。两人的动作都有些急切，牙齿仓促间磕在一起，涎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韩文清定定地看着张新杰，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的唾沫：“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意思呢。”
“还好，”张新杰的脸颊似乎有些微微发红，“我只是比你沉得住气一点而已。”
韩文清满头黑线：“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不是，”张新杰淡定地答道，“能和你相爱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END
